但宣王要是死了呢?三皇子岂不是变成长子了?
刘贵妃觉得耿家与皇后要防,这个严惠妃也不得不妨。
……
耿家主没了,耿云中风了,至今未痊愈,耿家孤零零一辆马车,慢悠悠地停在了城门口。
大帅府的马车恰好也停在这边。
宁玥挑开帘幕,一眼见到同样在朝外张望的耿昕,犹记得第一次见耿昕时,耿昕还是一副奶油小生的清隽模样,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耿昕的精神面貌完全变了,眸光沉若寒铁,眉心紧蹙,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十岁,要不是那光溜溜的下颚出卖了他的青涩,宁玥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这么巧,三公子。”宁玥微笑着打了招呼。
耿昕的胸口蓦地涌上一层滔天的愤怒,撩开帘子跳下马车,行至宁玥窗边,目光森冷地看着宁玥:“你害死我四弟与父亲,又气病我大哥!我不会放过你的!”
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够不喜欢叫。
耿昕张口闭口要灭了她,宁玥反而不怎么在意,可那个坐在马车内,只隐约看得到一块袖口的人……
宁玥眯了眯眼,会是谁?
“听说……耿家的五公子回来了。”一旁的冬梅八卦地说。
“就是那个从小被养在道观的孩子?”宁玥眨了眨眼,问。
冬梅就道:“就是他!耿家主死了,他好像是回来吊唁,之后便再没去道观了。”
那……马车里坐着的会是耿家五公子吗?
据说才十三岁,给人的感觉却比耿昕更沉稳成熟,至少在自己这个敌人面前,没跟着耿昕冲出来发火。
也或许是……年纪轻胆子小?
宁玥的心中没有答案。
南疆王差人送来新鲜瓜果与糕点,还有一罐腌好的酸梅。上回给宁玥瞧病的荀太医是南疆王的心腹,所以南疆王也知道宁玥怀孕的事,一路上,待宁玥颇为照顾。照顾宁玥的同时,也送了不少玄胤爱吃的点心,宁玥一盘不少地“孝敬”了玄胤。
一日路程后,众人改为乘船。
“幸好大哥没来,他晕船。”宁玥笑着说。
三日后,众人抵达灵蛇岛。
冬梅和珍儿伺候宁玥换上一条正红色高腰罗裙、外衬一件素白曳地华服,遮住了微微凸起的肚子,这一路倒是吐了不少,谎称是晕船,倒也没人怀疑什么。
岛上的空气带着海风的凉意,吹得人身心舒畅。
宁玥轻轻地靠着冬梅,珍儿撑着伞,远远地,能看到灵蛇岛那边派了十分重要的人迎接他们,与南疆王和“司空朔”以及皇子们有说有笑,好不痛快。
很快,宁玥便坐上了岛上的马车,七弯八绕一上午,总算抵达了别宫。
由小德子安排住处。
小德子安排得很有深意,南疆王的院子在中间,左面依次是南疆皇后、德庆公主、刘贵妃、严惠妃、张丽妃、李顺妃、陈妃;右面,紧挨着的居然不是皇子,而是西凉的中常侍,中常侍的院子过去,是西凉的郡王妃,至于皇子们,则被安排与他们母妃一个院子居住。
“这一次人多,大家挤挤住下吧。”小德子笑眯眯地说。
宁玥与南疆王的安排非常满意,因为左面人多得要死,右面却只有她和司空朔,这不是太方便二人串门了么?
“你外公还是挺贴心的嘛!”宁玥勾了勾玄胤的手指说道。
二人此时就站在院子门口,偶有下人经过整理行囊,玄胤趁人不备在她腰上摸了一把:“别被他一点小恩小惠给收买了,看爷晚上怎么收拾你!”
“快点来呀。”宁玥提了提裙裾,那引诱的动作,勾得玄胤邪火一阵乱串,正要把她拽进院子,刘贵妃来了。
“哎哟,你怎么住这么远?我腿都要走断了!看着只隔四个院子,却没有直路,找你一趟我容易么?”刘贵妃嗔了嗔宁玥,看向一旁的紫衣美男子道:“中常侍也在啊。”
“本座有些事与郡王妃交代,德庆公主的。”玄胤面不改色地说道。
“哦,这样啊,那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刘贵妃没有离开的意思。
“已经交代完了。”宁玥笑着说,“大人说的我都记住了,会如实转告德庆公主的,告辞。”
宁玥欠了欠身,对刘贵妃道:“娘娘,请。”
刘贵妃用帕子擦了汗,迈步跨过门槛,宁玥跟在后头,就在宁玥也将跨过门槛时,突然被一股大力扣住了身子,一只大掌扳过她的脸,压住她唇瓣,狠狠地吻了起来。
“郡王妃我与你说啊……”刘贵妃回头。
玄胤倏然放开了宁玥。
宁玥整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惊魂未定地看着刘贵妃:“您……您要跟我说什么?”
刘贵妃踅步而回,牵了宁玥的手,说道:“算了,屋里说。”
宁玥一边走,一边悄悄按住快要炸开的胸口,她是孕妇啊,那家伙知不知道轻重的?这么玩心跳,她差点被他吓死了。
玄胤促狭地笑着,舌尖舔了舔唇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是有点意思。
刘贵妃在宁玥的屋子里坐了两刻钟。
“我刚打听到的消息,耿家的老五回来了!”刘贵妃一脸灾难灭顶的样子,“他也来了灵蛇岛,就和耿昕在一起!”
所以,之前在马车里看到的白色袖口的确是耿五的?
宁玥倒是并不怎么意外:“来了就来了,娘娘好像很害怕?”
“不是害怕,是……哎呀,怎么说呢?”刘贵妃站起身,在屋子里踱了一个来回,道:“就在前几天,耿五公子入宫觐见皇后,碰到秋月时,与秋月说她马上会有血光之灾,当晚,秋月便在洗澡的时候摔倒了,摔得头破血流。”
宁玥的脑海里,浮现起那日在大街上见到的小神棍,他说那对夫妻会缘尽,结果真的缘尽;他说男人会遭到报应,结果当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