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退下。”
珍儿又是一怔,但不敢反驳,福身道:“是,奴婢告退。”
玄胤一颗颗地解开了扣子。
珍儿回头,瞄了一眼,心道:大人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么还自己做这些琐事呢?就算不要她,也该要小李子或者那些宫女姐姐代劳呀!
珍儿回禀了宁玥,包括遇见德庆公主的事。
宁玥没说什么,对着镜子理了理珠花,倒是一旁的冬梅不悦地开口了:“德庆公主怎么想的?又去找姑……咳,中常侍大人,她真看上一个宦官了?”
“依赖罢了。”宁玥已经不去理会德庆公主的小心思了,“她不闯祸就行,管她怎么黏司空朔。”
是啊,黏的是司空朔,又不是玄胤,等玄胤与司空朔回归了各自的位子,只怕她还会高兴,给司空朔找了这么一个小拖油瓶。
梳妆完毕,宁玥带着冬梅与珍儿前往宴会地点。
宴会是露天的,周围挂着一个个的椰子灯,远远望去,如一轮轮细小的明月;众人席地而坐,面前摆了长长的小方桌,面前的空地上,燃放着巨大的篝火。火焰兴奋地吐着龙舌,与灵蛇岛的俊男美女婆娑起舞。
一路上,宁玥见识了不少灵蛇岛的姑娘,发现她们穿的十分轻便,上衣是无袖的,纤美的胳膊暴露在外,也不梳繁复的发髻,要么披散着,要么扎一个或两个简单的辫子。
“小姐,她们打扮得真奇怪!”冬梅忍不住笑着说。
“在他们眼中,恐怕我们才穿得奇怪。”宁玥好笑地摇了摇头,与几名岛上的居民打了照面,她微笑颔首,对方也热情地双手合十,躬身行了一礼。
刘贵妃早早地入了席,见到宁玥,忙招了招手。
宁玥挨着她坐下:“娘娘兴致不错。”
“什么兴致呀,我是在屋子里坐不住,坐立难安!”刘贵妃端起茶杯,侍女却奉上一个插了竹管的椰子,刘贵妃摆手,“我可吃不惯这个。”
侍女又看向宁玥。
宁玥笑了笑:“给我吧。”
侍女将椰子给了宁玥。
宁玥喝了一口,味道淡淡的、甜甜的,带了一丝似有还无的酸味:“有点像甘蔗,不过没那么甜。”
“椰子糖是甜的。”侍女从托盘里拿出一个装了黑色糖果的小盘子。
宁玥吃了一块儿,椰子和奶一块儿炼的,初入口时很硬,但慢慢地融化后又有一种浓郁的椰香与奶香,甜而不腻:“真好吃!”
侍女与同伴被宁玥吃货的样子逗乐了,掩面而笑。
刘贵妃叹了口气:“你怎么还吃得进东西哟?本宫都快愁死了。”
宁玥吃完了嘴里的糖,意犹未尽,又拿起一块儿:“娘娘还在愁耿家老五吗?”
“本宫愁的事儿多了。”
耿家老五,南疆皇后,严惠妃,三皇子,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看着宣王与人缠斗的其他皇子,谁不是她眼底的刺?
“娘娘,有句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您与其担心那么多,不如想想怎么与陛下处好关系,您亲近陛下的机会了,为宣王吹枕边风的机会才多。”斗来斗去没意思,除非是想逼宫造反,否则谁继承大统还不是南疆王一道圣旨?她与耿家缠斗,绝不是为了给玄胤和自己争取什么帝后之位,只是彼此之间有太多的私人恩怨罢了。当然这些,她不会告诉刘贵妃。
刘贵妃苦恼地说道:“你当本宫不想亲近陛下吗?可是本宫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出盛京,陛下就对本宫不理不睬的,这都多久了,愣是一次也没召见本宫,你说,本宫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惹陛下不高兴了?”
不是你做错事惹陛下不快,而是陛下有机会光明正大地接近玄胤,自然无需你在中间当传声筒了。
宁玥眨了眨眼,道:“娘娘一向谨言慎行,应该没激怒陛下。”
“那是为了什么?”刘贵妃蹙眉,“本宫知道了,一定是皇后!那个女人,霸占陛下的恩宠这么多年,从没放手过!”
宁玥放下了手里的糖块:“皇后从入宫之后便一直得宠吗?”
刘贵妃酸溜溜地嗯了一声。
“那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刘贵妃若有所思道:“能入宫的女人,容貌上自然不会太差,但要说她漂亮……还不如李顺妃勾人。”她说着,抽了抽往下第三个席位上俏丽迷人的李顺妃,李顺妃尽管一直病着,却天生一副倾城容貌,“皇后的美……难以形容。”
一会儿说不如李顺妃漂亮,一会儿又说其美难以形容,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宁玥很快有了答案。
“陛下驾到——皇后驾到——”
伴随着小德子高亢尖细的声音,南疆王携着南疆皇后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众人纷纷站站起身,垂首恭迎。
宁玥偷偷地瞄向了南疆皇后。
夜幕深深,火光漫天,她身着一系金色宫装,如一只浴火的凤凰,迈着优雅而沉稳的步伐,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火光映在她年轻的肌肤上,睫羽纤长。
眸光如琉璃一般,闪动着潋滟的光泽,隐隐带着一股吸力,让人望着便有些转不开眼睛。
刘贵妃拍了拍宁玥。
宁玥回神,垂下了眸子。
南疆皇后从宁玥身边走过,步子顿了顿。
宁玥感到了一股迫向她的威压,如泰山一般压在头顶,压得她险些直不起身子。
南疆皇后却没说什么,迈步走开了。
“都坐吧!”南疆王和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