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玥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灵蛊的主人就是用血喂了它的人?”
“是啊,灵蛊一生只用喂养一次鲜血,只能认一次主。这些东西听起来玄乎,要不是我亲眼见过,怕是也难以相信。小胤可能是觉着好玩儿,才找我要了一条吧,没用在你身上,我就放心了!你这边没什么事,我去向陛下复命了,你失踪一晚,陛下急坏了呢……”
后面赵岛主又唠叨了良多,宁玥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甚至连赵岛主何时离开的,也不记得了,满脑子都是那句“咬死宿主”。
为了打消她一直以来的不信任,他竟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
宁玥归来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岛屿,有人由衷地替宁玥高兴,也有人等着看宁玥笑话,毕竟失踪了一整晚,谁知还是不是清白之身。
刘贵妃亲自上门探望:“……这事儿也怨秋月,没事找你来给我看病,看把你害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是得罪谁了?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你掳走?你真没被怎么样吧?”
刘贵妃看热闹也好,真心关心她也罢,宁玥没心情谈论这些,草草地敷衍了几句,便让冬梅送了客。
脸上的药物还没完全发挥作用,那张陌生的脸依旧揭不下来。
玄胤自从受伤后,便再也没在宁玥跟前晃荡,宁玥不知他去了哪里。
司空朔也没了消息。
据冬梅说,小李子也不见了,估计是跑去伺候司空朔了。
司空朔好歹救了她一场,哪怕甩了些小手段激怒玄胤,私心里,她还是希望他能平安无恙。
她不想欠他。
不想欠任何人。
只有欠玄胤,她心安理得。
暮色四合,冬梅端了燕窝进来:“唉,姑爷上哪儿去了?一下午不见人影。”
半个时辰后,南疆王在海边设宴,说是有重大事情宣布,命所有官员和女眷必须到场。
连在屋里偷偷坐小月子的李顺妃都来了,德庆公主也在赴宴的行列,原本她才是西凉的主角,然而宁玥三番两次“出事”,把她的风头抢得干干净净,早已没人记得和亲之事。她倒是乐得自在,反正她不想嫁。
宁玥换上了一条杏色高腰罗裙,涂了些口脂,尽管非得讨厌这张陌生的脸,却不得不承认,它比她见过的任何人皮面具都来得真实,不论做多大的表情都宛若真脸一般,怎么都不会掉。
“把我易容成别人,不知是不是也有谁易容成了我?待会儿,一定要去瞧瞧!”宁玥拿出自己那张脸,轻轻戴上。
说起来讽刺,明明自己是正品,却又必须戴面具才能扮成自己。
“小姐,您好了吗?”冬梅推门而入。
“好了,我们走吧。”宁玥放下鬓角的发丝,遮住面具的痕迹,怕面具掉落,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做太大的表情。
主仆二人跨过门槛,正要上软轿,却被玄胤拦住了去路。
冬梅连忙避到一旁。
宁玥看着他冰冷如一的脸,眸光动了动:“你的伤……”
玄胤牵了她的手,坐上轿子,仿佛没听到她的担忧,说道:“就说你昨晚跟我在一起,掳走你,是我的意思。”
宁玥点头:“好。”
为了名节,只能这么说了,反正不管大家信不信,官方说法如此,日子久了,假话也成真话。
一路上,谁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宁玥看着他搁在腿上的手,轻轻地握住。
他身子僵了僵。
宁玥握得更紧。
他指尖动了动,似在挣扎,又终是抬起来,回握住了她的手。
……
相当一部分人在等着看宁玥的笑话,譬如宫中这些无所事事的妃子。
“贵妃姐姐,你刚才是不是已经去探望过郡王妃了?她怎么样啊?有没有被蹂躏得很惨?”问话的是张丽妃,她心性幼稚,唯恐天下不乱。
刘贵妃瞪了她一眼,宁玥与她是盟友,不管她心里怎么看待这次失踪,明面上,她都必须帮宁玥保全面子:“你这张嘴,是除了吃东西什么都不会了,是吗?失踪就一定是被人给怎么样了吗?本宫去瞧过了,她好的很!”
“好什么好?指不定是装出来的!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被人掳走,没发生点什么事,我是不信的!惠妃姐姐,你说呢?”张丽妃最近与严惠妃走得挺近。
严惠妃好笑地吃着瓜果:“或许人家是女的,秋月不是没看清对方的容貌吗?”
“女的有那么大力气吗?女的会掳走女的吗?”张丽妃嗤笑,“贵妃姐姐,那种残花败柳,你还离她远一点的好!我听说,胤郡王一下午都在陛下的院子,根本没去安慰安慰自己的美娇娘!这是嫌弃她了吧?”
刘贵妃的眼神一闪,她去探望宁玥时,的确没见到胤郡王的人,莫不是真被张丽妃说中了,马宁玥被人玷污了,然后被胤郡王给嫌弃了?
就在几人叽叽喳喳之际,轿子在入口外停下了。
玄胤摔下走下地,温柔地把宁玥也扶了下来,拦住宁玥肩膀,亲昵地朝筵席走来。
一阵夜风吹过,吹乱了宁玥的青丝。
他轻轻地将它们拢到宁玥而后,眼神,极尽温柔。
众人险些惊掉下巴。
不是说失踪了一整晚吗?
不是说被人给玷污了吗?
胤郡王都绿云罩顶了,怎么好似一点都不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