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玥给冬梅使了个眼色。
冬梅将帕子呈给了宁玥。
这是一方薄如蝉翼的丝帕,瞧工艺,应是出自浚县那一带,帕角以垫高绣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蝴蝶?
宁玥拿起帕子闻了闻,有一股似有还无的香气,敛起神色,说道:“这东西,先放我这边吧,我帮夫人查查是哪个姑娘的。”
“真的?”爱妾两眼放光。
宁玥点头:“真的,我先让人送夫人回岛主院,夫人安心等我消息。”
爱妾走后,宁玥又差人叫来了严惠妃。
严惠妃进屋,脱下了厚厚的蓑衣,宁玥亲自奉上一杯热茶:“辛苦惠妃了,这么大雨天还叫你过来。”
严惠妃轻声道:“我知道你一定是要事,说吧,怎么了?”
宁玥把那方蝴蝶帕子递到她面前:“你看看这个是不是皇后的东西?”
严惠妃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阵,又闻了闻:“料子和花纹看不出,但这香气……很淡了,但我不会记错!是她的!我大哥死的时候,手里也拽着一方有这种香气的帕子!也是很淡……很淡……”
想到什么,严惠妃眸光一颤,“这是在哪儿发现的?不会是……她已经朝长孙殿下下手了吧?”
宁玥摇头,道:“这是在赵岛主书房发现的。”
“他呀。”严惠妃的表情一松,“我早发现他看皇后的眼神不对了,心里祈祷着,他别是中了招,没想到还真……唉!造孽!长孙妃,你可得当心了,别再像以前那样信任赵岛主。”
“这种香气,真有那么厉害吗?”宁玥呢喃,赵岛主本性不坏,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看着他堕入深渊。
严惠妃的神色渐渐变得复杂:“你没经历过,不会懂的,岂止是厉害?简直让人生不如死。你想想看,她一个女人,凭什么在朝堂上玩的风生水起?你真以为她靠的是文韬武略?你错了。”
宁玥陷入了沉思,若果真如严惠妃所说的那样,赵伯伯已经被耿皇后给迷得神魂颠倒了,那玄胤与赵伯伯一同去狩猎,岂不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严惠妃与宁玥想到了一块儿:“长孙殿下没与赵岛主一起吧?”
“就是在一起呢,他对赵岛主,没有防备的。”宁玥站起身,“冬梅!”
冬梅打了帘子进来:“小姐。”
“你去打听一下,赵岛主这两天有没有去找过皇后。”
“是。”
严惠妃握住了宁玥的手:“希望别是我我们猜的那样。”
两刻钟后,冬梅湿答答地回来了:“找……找过!昨儿夜里,今儿上午,都找了!但没让进去。”
已经勾引了,却没让进,难道是想逼迫赵伯伯干什么事吗?
宁玥狐疑地蹙了蹙眉:“皇后在不在院子?”
冬梅喘息着摇头:“不在,听说……也去狩猎了。”
宁玥的面色蓦地变了。
……
忽明忽暗的洞口,玄胤死死地掐住耿皇后的喉咙,火光在他眼底跳动,跳得整个人都好似被烈火点着。
耿皇后轻轻抚上他胸膛,看着他眸光由冰冷一点点变得涣散,她又抚上了他的手,轻轻一掰,拿开了。
他头脑轰鸣阵阵,耳畔已无声响,如同浸泡在深水中一样。
耿皇后的手轻轻地摸上他脸颊……
却突然,他身躯一震,吐出一口鲜血。
耿皇后面色一变:“怎么会这样?”
岳公公忙走过来,把了他的脉,没发现异常,又附耳在他心口听了听,随即脸色一沉:“他中了灵蛊,这是蛊毒发作了,若强行与他行房,他会爆体而死。”
耿皇后目光冰冷。
岳公公想了想,道:“娘娘,这也许是件大好事!”
“好事?”耿皇后声线幽冷。
岳公公道:“是啊,娘娘,他若是死了,皇位不就是您和七皇子的了?此人,要么得之、要么杀之,没有第条路可走!”
玄胤的精神已经出现了极大涣散,但二人都明白,真要动用武力去杀他,还是不可能,唯有利用灵蛊。
耿皇后有些犹豫。
岳公公语重心长道:“娘娘,您还在犹豫什么?等他熬过这一阵药性,咱们再想动手都不可能了!”
耿皇后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俨然是没有事先料到玄胤身上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灵蛊明明是灵蛇岛的男人用来验证妻子贞洁的东西,玄胤却用在了自己身上,她不知该嘲笑玄胤愚蠢,还是气愤玄胤歪打正着,抵制了她的药性。
“杀掉他又怎样?马宁玥肚子里还怀着一个,皇位,可不一定就是本宫和小七的。”
岳公公语重心长道:“娘娘,他死了,区区一个马宁玥又有何惧?再说了,她也未必会诞下一个男胎!玄胤才是咱们的头号敌人!娘娘!别再犹豫了!”
耿皇后没动。
岳公公急得团团转:“娘娘,您别是真动心了吧?男人嘛,想要多少没有?等您登上那个位子,还怕没有年轻英俊的男人?”
耿皇后依旧没有反应,看向玄胤的神色有些复杂。
这可把岳公公急坏了,挠着头道:“娘娘!为了您的千秋大业,赶紧做出决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