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玄学,看来这应该确实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老头子晴明年轻的时候了。
她正准备问晴明她到底啥时候能拿到心爱的手机肝游戏的时候,晴明已经扭过头去,望向贵船神社的方向,问道:“姬君可是看见了桥下的那位姬君?”
源冬柿眨眨眼,然后道:“你看见了?”
“自然。”晴明点点头,“还是一位相当羞涩的姬君,只看了在下一眼,便离开了。”
源冬柿:“……”
你确定桥下那位小姐不是跟你旁边那只安静如鸡的灯笼一样吗?
晴明摇摇头,叹气道:“看来在下现在还不够吸引这位姬君呢。”
源冬柿:“……你想吸引她……”
……来干嘛?
晴明用蝙蝠扇轻轻拍着掌心,有些苦恼地说:“不说这个了,姬君可曾听闻贵船神社大有名气的水占卜?”
“自然。”源冬柿点头道。
“姬君初来乍到,想必虽有听闻,却还未尝试过。”晴明微微侧过头看她,眼中带笑,“想去尝试一下吗?”
“不,一点都不想。”源冬柿正色道。
因为水占卜的一个“凶”,她至今没有抽到大天狗,这是她一辈子的痛,她一点都不想这样的痛苦再增加一项了。
然而晴明就像没有听见她的拒绝一般,转身便朝贵船神社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眼中带了些疑问:“姬君怎不跟上?”
源冬柿:“不……晴明先生……我说的是……”
“姬君的灯笼都跟上来了。”安倍晴明道。
源冬柿往他旁边一看,那个之前伫立桥头的灯笼鬼此时正飘在他身旁,灯笼光亮原本极为有限,然而此时这点光亮却极尽所能地将晴明包裹于内,使得晴明在已近黑透的夜幕之下仿佛自带圣光。
源冬柿嫌弃地看了一眼这只吃里扒外的灯笼鬼,然后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
不管怎么样,她还得靠晴明调查出紫姬颈侧那道诡异黑印的来源。
晴明欣慰地笑了笑:“在下就知道姬君对水占卜极有兴趣。”
源冬柿面无表情,此刻她想起了将她拉进路边美容院稀里糊涂办了张会员卡的美容师所支配的恐惧。
安倍晴明如果去了美容院,业绩应该相当不错。
源冬柿去贵船神社游玩的时候,正是十一月的上旬,那时正是京都的赏枫季。空气中略带湿冷,漫山皆是艳丽得灼人的红,红叶打着旋缓缓飘落,与神社鸟居前朱红漆柱的参道献灯,形成了深秋贵船的醉人之景。
除了水占卜测出了“凶”,其他一切都很美。
而此次源冬柿随安倍晴明来到贵船山脚下时,天已经完全黑透,月光在茂密的贵船山林之间只能渗透些许,灯笼鬼的光亮支撑起有限的视野,直到他们缓步行至献灯参道下。
那是条狭窄而陡峭的石阶道,因常年潮湿,石块之间还长满了绿幽幽的青苔,石阶道两边树立了密密麻麻的朱红漆柱的献灯,献灯彻夜不灭,光亮微弱而安静,然而一盏连着一盏,却将这处山林的黑夜照得透亮。
源冬柿还是第一次看见晚上的献灯参道,她踏上一层石阶,走到最前面的一盏献灯前,那詹献灯的朱漆尚新,还未有水渍,应当是新立不久,灯柱上挂了一块小木牌,上面以极为工整地写下了“优子”两个汉字,以及一串生辰八字。
“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藤原中纳言倒是相当宠爱这位四女公子呀。”
源冬柿扭过头,安倍晴明正站在她身后,看着献灯上的那块名牌,笑着道。
源冬柿一挑眉,道:“你怎么知道这位优子小姐便是藤原中纳言的四女公子?”
晴明笑笑,并未答话,他朝源冬柿走了几步,飘在他身边的灯笼鬼也极为体贴地随着他往前飘移,将源冬柿身周照得极为亮堂。
他一手拂开狩衣的衣摆,在源冬柿身前姿态潇洒利落地半蹲下,伸手在源冬柿脚边捉住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在他手中拼命挣扎,然后发出一声幼儿啼哭:“你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