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朝:鸡枞花味道如鸡枞一样美味,就是清理比较麻烦,如果是拿出换钱的话,不如其它菌子来得简便轻松。他迈步过去,手中凭空冒出小铲和竹篮。
舒清晏立即跟上,同时问道:那么麻烦我们也要采吗?
挖来自己吃倒还好。谢亦朝半弯身子,将鸡枞花小心铲起,抖落干净泥土递给正好过来的舒清晏。
舒清晏伸手接过,谢亦朝就继续挖菌工作。
一时很是安静。
舒清晏垂眸看向手中的鸡枞花,通体纯白娇小,伞盖像花瓣一样伸展,花心一点灰黑向外晕开。
要不要试试?悦雅的声音响起,打散了他的晃神,来。
鸡枞花被拿走,双手被握住,塞入了一把小铲。
舒清晏被动地跟着去挖菌。
谢亦朝瞧见他一副懵懂无措的模样,嘴角勾了勾:小心不要挖到根部。
好。舒清晏严阵以待。
接下来他们还找到拥有圆鼓鼓的头和略粗壮的肉杆,全身跟青桐的颜色差不多的铜绿菌。
由于是山林深处,雨过天晴冒出来的菌子很多都未被采摘,比如十分美味的牛肝菌、扫把菌等等,两人收获颇丰。
途中遇见的危险蛇虫,都被谢亦朝解决,还掏了窝野鸡蛋,捉了两只山鸡。
时辰快到午时了,谢亦朝一把横抱起沉浸于探索山林,挖菌、摘野菜、采野果的人,突然悬空吓得舒清晏反手抱住始作俑者的肩颈,柔软温热的躯体紧贴住谢亦朝的胸膛。
下一刻,就远离深山来到山林外围,继而回到竹筑小屋。
意犹未尽的舒清晏幽幽地看了眼谢亦朝。
见此,谢亦朝食指点了下对方的琼鼻:下次还带你去,现在该准备午膳了。
逮了两只鸡,一只宰了吃,一只先养着。
谢亦朝动作麻利,用陶罐炖鸡,处理好采回来的菌子,一部分放入了鸡汤里,一部分下油煸炒。
香味顿时弥漫整个厨房,坐在灶口头的舒清晏按了按肚子。
谢亦朝察觉到他的动作,眉心微蹙,从芥子空间里取出自制的烧烤架和石炭。
烤了几片薄五花,刷上特制酱汁。
打开蒸笼取了点早已烧熟的新米,捏成小团裹上五花肉,摆在长形木盘里。
饿了就用它垫垫。谢亦朝端给默默看火的舒清晏,薪柴燃烧的明艳火光映亮了舒清晏大半张脸,秾妍姝丽的眉眼因着谢亦朝的话绽放出一丝惹人的风韵。
舒清晏低了低头:谢谢。
或许是无意,可暴露出的侧颈,在灼烧的火光中越显细腻雪白,仿佛青涩的引.诱,连带着说出这声感谢也像是对接下来能否深入的邀请。
谢亦朝目光凝沉些许,呼吸略显紊乱,果然不愧穿的小黄.文,作为主角的舒清晏实在考验他的禽.兽程度。
不用道谢。谢亦朝移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午后我要进城买果苗,你跟我一起还是待在家?
舒清晏怔了怔。
放心,一定不会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谢亦朝见他没答,说道,不会有第二次。
舒清晏沉默片刻,近乎喟叹:我信你。遂又抬头望着谢亦朝,我留在家等你,你要早点回来。
谢亦朝听到他的话,心律彻底失控,耳尖漫上深层的红晕。
6.引人修炼
一路迷迷瞪瞪地进了城,站在城门口呆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干嘛来的。
谢亦朝揉搓了把脸,收敛心神。
纤长的睫毛轻轻搭拉下来,掩盖住里面繁杂的思绪,随之迈步进入城内。
果苗不难买,选了几株适合现在这个季节可种的苗子后,他又转身去了药房。
打算替舒清晏调理虚空的身子。
然而,天公不作美,阴云在刹那遮住天空,和着嗡嗡作响的雷鸣,豆大的雨珠砸落地面,溅起巨大的水花。
谢亦朝自然是不惧风雨,可也没有非得冒雨前行的理由,他立在一家药材铺的屋檐下,望着前方弥漫的烟雨水幕。
不久他的身旁就多了些躲雨的人。
怎么就撞见这鬼天气啊。有避雨的人不满嘟囔,原本想去茶楼听书的事也只能泡汤了!
不知谁接了话:是有新来说书先生的茶楼?
你也是?最初开口的男子迟疑道。
方才接话的是位身着长衫的青年,颇有书卷气,男子望见他的气度,略不自在地理了理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皱褶。
书卷青年矜持地笑了笑,语气亲和,并没有因男子的货郎装扮有何嫌弃:只听到前面一半,想来听完后面的一半。
黄先生就讲了一半,后面的说了些其它时事。男子回道,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话,咱可以告诉你,正好现在雨大。
书卷青年拱拱手:那就多谢了。
旁听了许久的谢亦朝也不禁提起几分兴趣,视线朝两人移去。
第一件事是东洲漠玄仙门险些与北洲冰嬴岛打起来,听说是漠玄掌门幼子流落至冰嬴岛,被冰嬴岛的疯子搞得不人不鬼,漠玄掌门气得当场去找冰嬴岛麻烦,打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风云变幻,若不是北洲的寒光仙门出手,怕是会闹大,东北两洲就乱了。
第二件事是八大世家之一的君华世家残害亲子,将庶子经脉断绝赶出家门,或许是因果循环的报应,那位庶子不仅没死,还得到了大机缘,就在前不久打进君华世家,与其父、亲断绝关系。
男子停了停。
见周围人都把目光向他聚焦过来,他不敢卖关子。
第三件事就是在咱们此地以南两三百里外,出世了一处未知秘境,惊动了不少仙家弟子,臧州城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
最近臧州城修士突然增多的答案找到了。
男子话音刚落,围观群众立马讨论起来,一时热闹得很。
在这份热闹里,雨势渐小。
谢亦朝却是不准备继续等了,步子将将挪动,视线内就蓦然闯入一位撑着伞走在青石板路中的人。
细雨蒙烟中,那人身着一袭玄奥繁复的玄色华服,黑色的暗锻上勾着几许泛着微光的金线,对方静静地凝立在那,白玉修长的手撑着山水墨染的油纸伞,清冷淡漠的目光晕着薄雾,落到前面的谢亦朝身上。
乌色如瀑的青丝由着谢亦朝送于对方的玉簪轻轻挽起,姝丽的眉眼含着浅浅的莫名情思。
我来接你。
风吹斜了雨幕,那人抬高了些许伞沿,惹起几声惊叹。
谢亦朝已来到人伞下,将人完全护在自己羽翼里,谁也不能窥探。
怎不带幕篱?谢亦朝眉头紧锁。
舒清晏低头认错:走得有点急。他小心地瞄了眼冷着脸的人,解释了句,我一直压着伞过来的。
谢亦朝接过对方握着的伞,带人远离了药材铺,问:你如何寻到我的?
是它。舒清晏抬手露出皓腕,一颗血色琥珀穿连细碎漂亮的各色晶石戴在手腕中。
满月是谢亦朝送给舒清晏护身的法宝,里面有谢亦朝的一丝神魂。
有留存神魂的法宝是不能随意送人的,可能会被不怀好意的人做文章,但舒清晏不过一介凡人却是不用担心。
只是他好像翻车了,谢亦朝给人把过几次脉,确信对方没有修为,那是怎么用满月找到他的?
我能感觉到。舒清晏抚摸着满月,里面有熟悉的气息,我想试试看是不是真的能以此找到你。
闻言,谢亦朝看了他一眼,天生神识强大吗?
没得到回应的舒清晏拢了拢衣袖,像是被灌进了些风雨,稍微感到冷的按住,靠掌心的温度驱散凉意。
他道:我是做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