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你又不信。
舒清晏滑动的喉结停住,他稍显狭长的凤眸盛满谢亦朝启合的薄唇。
清晏,我想要你的心。谢亦朝的桃花眼波光流转,春风沉醉,你何时才愿交给我呢?
舒清晏退离开指尖的骚扰范围:师兄要别人的心,不该是自己先表现出诚意么?
一直都在,是你不愿来取。谢亦朝。
舒清晏收束在袖中的手渐渐收紧,维持得完美的面具隐约裂开几分。
谢亦朝不再逼迫:先去臭沼泽去找找桑砯,要是找不到人,我再去问岚云宗掌门。
舒清晏没说话。
谢亦朝却是自然得很,揽住并未抗拒他接近的舒清晏腰肢,恶劣地朝人耳际吹了口气,惹得那人颤了身体,忍不住笑起来。
他将人抱得更紧,暗叹对方再这么惯着自己,他会得寸进尺的。
臭沼泽的面积算不得大,靠近以后空气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味,又臭又刺激。
杂草混杂泥沙,泥沙内裹着大量腐烂残肢,不停冒着小泡。
尽管环境糟糕,谢亦朝的神识穿透泥沼、山壁,捕捉到一丝活人生气。
他看见了一位满身浴血的血人。
找到了。谢亦朝低言。
舒清晏见他神色不对,问道:桑姑娘情况很糟吗?
大概是收尸?谢亦朝。
舒清晏拧眉。
还有一口气。谢亦朝补充。
舒清晏忍无可忍狠狠给人一锤,透出难以掩饰的危险气势。
平和环境里的纯洁小白花霎时变成在战火生长的带刺玫瑰,煞气和血腥都是它的养料。
谢亦朝被打了还觉高兴,目不转睛地盯着显露出些真我的人。
虽然棘手,但非常他的视线滑过对方的眉眼,带劲。
舒清晏发现了他未加隐藏的目光,读出其中潜伏的含义,昳丽的眉眼骤沉几分,这个人
血人的位置是在山壁地底,潮湿阴冷,暗沉无光,水声滴滴,心性差点怕是会被吓疯。
谢亦朝牵着舒清晏的手行进森寒的洞道,血的气味越加浓郁。
到了。
他们的眼前出现一位挂在壁岩,不知是否能称之为人的血团。
对方的胸膛在微弱的起伏。
谢亦朝一瞬间就感受到掌心里的手褪去了温度,他应该先去管那血团的。
然而,当理智回神前,他的四肢已经随心把身旁的人搂到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
突然被按在人颈间的舒清晏呆了瞬,旋即似是妥协般主动埋到对方怀里,圈紧了那纤瘦的腰,指尖不动声色地沿着腰线摩挲,自己却像是无措又害怕极了地瑟缩着。
谢亦朝拍拍他的头:莫怕。
舒清晏闭上双眼,算了,就这样吧。
这个人的身体传来恰到好处的温度,他常年较冷的体质都变暖起来,烧得细弱火苗滚成烈焰。
对方的怀抱干净纯粹,不沾染任何别的欲望。
把他当作同类吗?舒清晏掩下冷情靡丽的笑容,艳极的颜色显出凌冽的深沉。
两人并未抱多久,血团传出低微呻.吟。
舒清晏推开舍不得放手的谢亦朝,示意他快过去看看。
谢亦朝隐隐察觉到清晏的态度转变,不禁想要多留一会儿,可到底理智让他不能继续昏庸下去。
舒清晏注目着谢亦朝的背影,眸中有什么即将溢出来,想到何物又瞬时收敛。
血团确实是桑砯,她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还被强留着口气不能解脱,那施以折磨的人心性实在狠毒。
谢亦朝虽跟桑砯谈不上多么深切的关系,但也不禁产生些许怒气。
所幸,他芥子空间里的好东西不少,之前给舒清晏大材小用治疗擦伤的凝元生骨丹,派上真正的用场。
唯剩的一颗凝元生骨丹没了。
谢亦朝有点点心疼,炼制凝元生骨丹不容易,使用的材料也不好寻,他还是在异空间里多种些灵药吧。
他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桑姑娘,计较着对方要跟自己打多久的工,才算还上欠账。
29.送花
前辈桑砯额上全是汗, 凝元生骨丹正在起作用,她身上坏掉的血肉、骨节迅速新陈代谢生长,麻痒得不行, 但坚持着没去碰, 她看清救自己的人, 一直坚强独立的小姑娘终于掉落几颗泪珠子。
谢亦朝身体僵住,他对女孩的哭泣很没办法, 也不会怎么应对。
你被折磨了多久?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桑砯咳嗽两声, 虚弱道:自回宗门开始。
是季峤川?谢亦朝干巴巴问。
桑砯表情低落:嗯。
岚云宗掌门呢?
桑砯:如柳老板所言。
你恨他们吗?
桑砯沉默须臾, 惨笑:怎能不恨?
那我帮你闹一闹这岚云宗。谢亦朝克制不住地兴奋, 待你伤好。
舒清晏:师兄, 你刚说的低调?
仿佛心有灵犀,谢亦朝转头看向他,挑眉:自然是债主去讨。
随即, 谢亦朝把昏昏欲睡的桑砯带出潮湿阴暗的地洞,就近安置到岚云宗附近的小县城里。
不料接收到来自该去往鹤嘉城的陶岁来信。
谢亦朝接过体态神竣的藏青鸟来信, 展开阅览。
在他们走后不久,陶岁便醒来, 铃铛也已交给他保管,小心地提了关于柳老板的情况处理, 紧接着是收到梅姑娘的消息。
梅逊香讲诉了自己的情况,然后询问桑砯那边是否有向他们求助, 她原本想偷溜出去,结果被逮到无法得知桑砯的事, 很是担心。
谢亦朝把回信栓到藏青鸟脚踝,摸摸鸟脑袋给它喂了颗小还丹,藏青鸟啼鸣一声, 满意地飞走。
梅姑娘要和季峤川成亲?
端着吃食进屋的舒清晏听到谢亦朝的低语,惊讶道。
谢亦朝的注意力分散:怎么是你端膳食过来,小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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