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西装革履的秦遇站在夏燃对面,像极了恩客对待自己豢养的玩物那般。
时至今日,他们的身份截然相反。
夏燃禁不住悲酸的笑。
想当年程欢还是个高中生,秦遇来到程氏实习,程欢和妈妈一起去公司里看望爸爸。
那时候程氏集团的职员看到程欢都会喊一声:小公主。
秦遇也不例外。
程欢第一眼就被秦遇的帅气和阳光吸引了。
从此,他们开启了恋爱之旅。
因为和程欢恋爱,也因为秦遇本身很有能力,他在公司里的晋升犹如平步青云。
后来程欢了解到,秦遇的父亲秦存根在程氏集团工作十几年了,是父亲程汉东的心腹大将。
对于两人的恋爱,程汉东非常看好,公司里的职员人人对秦遇羡慕不已。
秦遇则对程欢也是好的没话说。
直到那一天,当程欢亲眼目睹了秦遇将杜小艾压在身下,而杜小艾姣喘连连时,程欢才发觉。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
那一天,她目睹了秦遇和杜小艾的苟合,一气之下,她脱下自己的高跟鞋狠狠砸在秦遇的背上,秦遇吃痛,转身就给她一巴掌。
“死东西!我受够了你!一天到晚跟个婴儿似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得我伺候你!我都不知道如果程董不是你父亲的话,你会不会饿死!还会不会有那么多人的捧着你!”
“你竟然打我?”程欢被秦遇打的甚至忘记了哭泣。
桌子上理着凌乱衣襟的杜小艾一脸挑唆的笑容道:“遇哥哥,你看看她那个委屈的样子,还你敢打她!你以前没少受到她的窝囊气吧?为什么不打她!就打她,把以前她让你受的窝囊气都打回来,把她的脸打烂!”
“杜小艾!”程欢万万没想到,抢自己男朋友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发小。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程欢的眼里掉出来,她委屈的看着杜小艾:“杜小艾!你从小没有爸爸,你和你妈妈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是我求我爸妈让你妈妈住到我家做帮佣,说是帮佣,可是我爸妈给你妈妈工资比一个高级白领的还要高!
不仅如此,我爸妈还供养了你从小到大的吃穿用度,以及你读书的费用。
我爸给我买钢琴,也给你买了。
我妈给我找舞蹈老师,你也一起跟着我学,从小到大,但凡我有的你都有,我把你当亲姐妹,现在你抢了我的男朋友不说,你竟然还让我男朋友打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程欢你给闭嘴!不要以施舍的语气跟我说话!你以后再也没资格了!是!你有的我都有!可是你有董事长爸爸我有吗?你有音乐老师舞蹈老师我也有,可是那些音乐老师舞蹈老师看待我的眼神就像个乞丐,而看待你的眼神像女皇!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吗?
你在一起我处处要照顾你,你来了例假肚子疼,我要用手给你捂,天气突然降温了你很冷,我也很冷,可我必须把我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你穿上,因为你是小公主,而我只是你家佣人的孩子!
我们不一样!
秦遇哥哥明明喜欢的是我!是我!而不是你这个白痴!你们又没有结婚,你凭什么说是我抢了你男朋友!秦遇哥哥那么优秀,他为什么非要屈尊娶一个白痴?就因为你爸爸是程汉东吗?
如果程汉东不是你爸爸呢?
你什么都不是!
你别说做女佣了,你连个坐抬女,连个舞女,连个站节女,连个卖肉的女人都不如!你根本什么都不是,白痴!白莲花!”
吼完这些,杜小艾心里痛快了,她狰狞着面孔看着秦遇:“遇哥哥,把这个白痴给我打出去!我看到她就反胃!”
秦遇一脸嫌弃冷笑来到被骂懵了程欢面前:“你也真够可以了啊,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两个人在这里芸雨好事,非礼勿视这个道理你懂吗?滚出去!”
抬手又给了程欢两巴掌。
这是五年前,程欢和秦遇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直到今日,直到这一刻,夏燃再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当时的那情形,依然历历在目。
还有杜小艾说的那番话。
杜小艾说她不如舞女。
现在,她偏偏就是个舞女。
五年前,她在他们面前是高高在上公主,五年后,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和王子,而她是个被人踩在脚下的舞女。
多么讽刺。
夏燃平静淡然的对挡在她面前的秦遇说到:“秦先生,请你让一下,我要出去。”
“欢欢。”秦遇又喊了一声。
夏燃像没听见。
“欢欢你真的做了舞女?”
“欢欢?”夏燃抬头看着秦遇:“你说的是程欢?”
“你明知道。”秦遇说。
夏燃长嘘了一口气说到:“那个叫做程欢的女孩在五年前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夏燃。对不起秦先生,请你让一下,我要出去了。”
语毕,夏燃推开他径自朝外走去。
“欢欢,不,夏燃,你听我说,这五年我过得并不好,我和她是结婚了,可没过三个月,她身上的臭毛病,公主病,全都暴露了,而且是变本加厉,变太的,暴发户式的公主病,她和你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身后秦遇急急忙忙说到。
夏燃回头,不解的看着秦遇:“秦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不再是五年前的我了,五年前我和我爸的命运都操控在杜秋萍和程小艾手里,我不得不甩了你,可现在我和我爸在程氏集团都有了股份,我现在有能力多养活你一个人……”
“哈哈!”夏燃抬头向天笑,笑完,她朝秦遇勾勾手指头,秦遇向夏燃走了过来,夏燃半屈了身子趴在他肩上,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枚短柄比首,他将比首抵着秦遇的腰间:“听着!以后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一刀捅死你!我已经失去了全部,我的一切都已经毁在了你和你妻子手中,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呢?”
语毕,转身就走。
余下秦遇一人,矗立在夜色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夏燃已经开车驶出很远,凌晨三点多她才到家,洗洗弄弄回到自己卧室,从包里掏出钱来想要再数一遍。
却听到一道低沉阴冷的男音:“一会罗一平,一会儿秦遇,你倒是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