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严楚最好躺在床上静养,但乔诗暮去到病房时严楚正跟丁淑兰吵着要出去走走。听见母子俩的争执声,她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丁淑兰指了指严楚:“你哥非说要出去。”
“我都在病房里憋一天了,消毒水味都快闻吐了。”
乔诗暮拍拍丁淑兰的背,让她消消气:“没事的,我跟护士要辆轮椅,推我哥出去就行了,姨你别太担心。”
外边很冷,乔诗暮就推着严楚在医院里随便走走。
这层是骨科住院部,患者不是手部受伤就是脚部受伤,坐在轮椅在走廊上散步的人不在少数。
走廊并不宽敞,怕阻碍到人,乔诗暮才推着严楚到楼下大厅去。
逼仄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严楚在电梯门上看到身后乔诗暮失魂落魄的样子。
其实他白天那会儿就察觉到她心事重重了,只是她如果不愿说,他问也问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但到底还是担心她,沉默半晌还是开了口:“怎么了,工作上的事不顺心吗?”
乔诗暮抬起头来,视线落在电梯门上,与严楚四目相对,她脸挂起了抹笑容,摇着头说:“没有啊。”
严楚唇角微抿着,心里隐隐有个猜想:“那是谈恋爱了?”
乔诗暮没想到严楚会往这方面猜想,她愣了愣,笑道:“没有,我要是谈男朋友了肯定会告诉你啊。”
听了她这番话,严楚心里不由地松口气,但意识到自己竟然有庆幸的想法后,又涌起一股懊恼的情绪来。
电梯门开了,乔诗暮推着他往外边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谈恋爱好麻烦,本来工作就够忙的了,还要抽时间去谈恋爱,一个人的时候多轻松啊,我看我还是不要嫁人了。”
“你还是趁早把自己嫁出去,省得我妈一直操心你的事。”
乔诗暮撇撇嘴:“你还好意思数落我,那你自己呢,还不是让我姨操心。”
“我们能一样吗,我是男人!”严楚板着张脸,心情复杂的斥责她。
“嘁,你少来了。”乔诗暮忍不住轻嗤,随后找了个人少的位置将轮椅推到一旁,她坐下来,凑到严楚面前小声问:“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异性?”
严楚后知后觉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毫不客气的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欠揍呢!”
乔诗暮揉了揉额头,撇撇嘴:“不是就不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寒冬里医院的停车场格外寂静,月色薄凉,云层遮蔽,昏沉的树影在地上左右移动。
一辆黑色迈巴赫刚刚熄火停下,不多时车后排跳下来一个活泼的小身影。
中长款羽绒棉服,毛边帽子罩着小脑瓜,露出粉雕玉琢的脸蛋,他与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的男人一同前往住院大楼的方向。
走进住院部一楼大厅时,大眼睛滴溜溜朝四周乱转的小家伙,一下就瞅见了坐在大厅里的乔诗暮,几乎是甩开男人的手就朝她跑了过去。
“乔乔姐姐!”
傅知珩还没来得及反应,等想要拦住傅嘉木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小孩突然扑自己怀里,乔诗暮着实被吓一跳,定睛一瞅见是傅嘉木,她诧异又震惊:“嘉木?”
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乔诗暮的傅嘉木这会儿高兴坏了,仰起小脸,满眼惊喜的笑意:“乔乔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爹地说你工作很忙,他都不让我去找你。”
乔诗暮下意识抬头,迎上不远处那男人的目光。
视线相交的那一瞬,她就像撞进了男人深邃的眼眸里,心好似被什么紧紧的牵扯住,随着呼吸开始发疼。
短暂的对视,男人率先垂下眉眼,偏头走开:“睡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