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的神色有些奇怪,他的眼底有几分歉意:“我本是想来跟你说一声谢谢,没想到却害了你。”
他体内的蛊,从来都是这样,对这些虫子的威慑力很强。
凤轻轻耸了耸肩:“反正也够多了,这更深露珠的,世子爷还是小心林间万一蹿出个女鬼来。”
“呵,若是跟凤姑娘这样,生的好看,我倒是不介意。”
京墨笑笑,目送女人远去的背影。
凤轻轻也不想跟他继续废话下去,很多时候误会就是这样来的,万一再被人瞧见,说他们林间私会。
她是不在意,可心中也怕傅九尘来找麻烦。
凤轻轻回到屋子里,屋内的男人已经沉沉睡去了。
她特意灭了灯,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人床前。
“王爷?王爷?”
凤轻轻低声呢喃,将傅九尘吵醒,男人迷迷糊糊地醒来,从她进来的一刹那,就已经感觉到了。
傅九尘早就醒了,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
“嗯?”
傅九尘坐直身子,里衣单薄,有些凉意,他打量了一眼身上有些湿透的女人。
还真的去抓萤火虫了。
“看到了吧?”
凤轻轻跑过去,将盖住的那些萤火虫全部放了出来,整个屋内,萤火映照,尤为美。
傅九尘一僵。
女人回过头来,笑意盈盈。
“好看吧?”
傅九尘一瞬间迷蒙了眼睛,他抬手,轻柔地抓住了凤轻轻的手,那些萤火虫四下飞舞,将整个屋内点缀的尤其梦幻。
“很美。”
他也不知道是在说这漫天萤火,还是在说眼前的女人。
一瞬间的心动,像是戳到了内心深处,柔软的很。
凤轻轻有些恍惚,她笑了,下意识地松开男人的手。
两人之间的气氛恰到好处。
“我就说漫天萤火最美,你还不信呢,这可是我废了好大的气力才抓到的,现在消气了吧?”
凤轻轻眨巴着大眼睛,嗤地一笑,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的情愫再发生变化。
此刻屋外不远处,看着屋内一切的京墨,心里酸涩的很,他看着凤轻轻那般明媚的模样,她劳累这么一晚,却只是为了傅九尘一笑吗?
这个男人到底走了什么运气,为什么能让凤轻轻这样对他?
说不酸那是不可能的。
可就是羡慕又如何呢。
京墨转身离开,屋内的两个人,也没有多余的话。
凤轻轻先走了,她是落荒而逃,就怕看到傅九尘那般温柔的模样,他那绝美的眼眸之下,似乎藏着一丝宠溺。
那是她不能承受的重量。
凤轻轻一夜未睡,坐在床板上思考了一个问题。
门一下被人推开。
萧月白进来,煞有其事,看着此刻发愣的凤轻轻。
“你怎么了?”
“没。”
“你帮我看看,风吹幡动,是风动,还是幡动啊?”萧月白咬着笔杆子,昨夜想了一整晚,都没有想通。
那日跟温言上街,买了一个花灯,上头猜灯谜,她是没什么见解的。
萧月白气愤的很,她想听温言说呢,可温家公子却只是笑笑,拿扇子告诉打了她,打也就打吧。
还说什么“是心动”。
明明也没有这个解。
凤轻轻本就沉的脑袋,这一下更是不能思考这个问题了。
“为什么无缘无故要看这个啊?”凤轻轻诧异的很,要是医书可能还好解答,这种深奥的题,不太适合她。
萧月白低声嘟囔:“那为什么说是心动啊,明明问的是风动还是幡动?”
萧月白脑子都快炸开了,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东西的联系,才来找凤轻轻的。
女人一瞬间陷入了沉思。
是心动吗?
凤轻轻的脑海之中很快浮现出了傅九尘那张脸。
她的脸突然红了,热热的。
凤轻轻也不知道怎么的,她鲜少在萧月白面前有脾气的:“管他什么动呢,谁问的,就……就去问谁吧。”
她才不管什么心不心动。
只知道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萧月白嘟囔一声:“你说得对,谁说的心动就该去找谁,温言约我过几日去采药,你说要注意点什么,该不会有蛇吧,被蛇咬一口,我得死吧。”
萧月白一下子就把话题岔开了。
凤轻轻蹙着眉头:“哪有那么夸张,要真是那样就不会有人去采药了,你不是想成为温夫人吗?加油。”
萧月白坐在原地,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她咯咯咯地笑了。
突然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就跟真的成了温夫人似的。
“轻轻啊,你说这两个人相爱,是什么样子的?”
凤轻轻这一下被难住了。
“你跟九哥这样,我又觉得太梦幻了,我要是真的能跟温言在一起,恨不能一整天都待在他身边,看着他我才能安心。”
萧月白几下又说到了凤轻轻的身上,她懊恼不已,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咳嗽一声:“肚子饿了吧?想这么深奥的问题,肯定很费脑子,咱们去吃点什么。”
萧月白点点头,的确是饿了。
凤轻轻三两句才把这丫头给忽悠过去。
很多的事情,她都不想正面,尤其是对于傅九尘这份交易。
……
大业行宫内发生的一切,翌日都被皇上知道了。
他请凤如月过来,是想了解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凤如月这副模样,倒真的被吓傻了。
坊间传闻,早前行宫内溺死过一个贵妃,冤魂还留在行宫内,昨夜凤如月着魔入魇,只怕跟亡魂脱不了干系。
“说吧,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上看着跪在那儿的女人,不懂昨夜到底为什么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真有鬼?
凤如月摇头,面上满是无辜:“臣女也不知道,只是自己变得失控了,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俯身。”
“怎么会这样!”皇上在那儿来回的走,“凤爱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凤一威也是焦灼的很,有些事情不该在皇帝的面前说,可是没有办法,如果这个事情传出去,都会成了凤如月的过。
“要是可以的话,安排一场法事也好。”凤一威提议道,他也不敢肯定那是什么。
皇上叹了口气:“早前行宫便有邪祟入侵之事,也难免有人利用了这件事情,既然做在如月姑娘的身上,那必定是与你有仇怨的。”
皇上挑拨了一句,不过也认同凤一威做法事的说法。
凤如月微微颔首:“臣女未可知,也不清楚是谁要害我。”
“许是一场误会。”凤一威上前,他已经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牵连出无辜的人,“如月大概没有休息好,再加上马场也不适合她,回去就好。”
“父亲大人。”
凤如月凝眉,凤一威这是有心姑息,不想让皇上继续调查这件事情。
凤一威站在那儿,抬头,严肃的很。
“朕会派人去调查,有没有人在行宫之中行这些巫蛊之事。”
“皇上,南疆世子还在行宫,如此大张旗鼓,未免太针对了。”凤一威提醒一句。
不明白皇上这是冲着南疆世子去的,而是有心要让凤轻轻卷入其中。
毕竟昨夜闹出的,除了京墨还有凤轻轻。
“也不能排除南疆借机行事,更不能排除有人借着南疆的事情在捣鬼,朕会派人去查清楚的,你们先下去吧。”
皇上揉了揉眉心,让人去准备了一场法事。
等凤轻轻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行宫内大张旗鼓的在跳大神,她没有逗留,径直往傅九尘的房间去。
“他这般动静,无非是想给南疆一个下马威,趁着这个机会,将更多的人掺和进去。”
傅无涯冷哼一声,并不打算理会这种事情。
傅九尘斜靠在那儿,抿唇:“本王腿都断了,哪里还有心思关心这些闲碎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