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在杂乱的线头中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事情的始末,苏觅眼中震动,看向江靳黯的目光忽地一变。
她忍不住有些颤抖,咬着牙问,“天祁受伤,是陆储国设计的对不对?你一早就知道,陆储国想要的根本不是什么夺权,什么股份,他想要的根本就是天祁的命!”
她只庆幸自己还有理智压住声音,否则明天的头条就是陆氏集团家族内斗。
不同于她身上浓烈的情绪,江靳黯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低声承认,“只有陆天祁死了,整个陆氏才是他的。”
股份,大权,陆储国要的从来就不止这些。
苏觅看着眼前这张平静地脸,心里竟然有些想笑,她不住地颤抖,嘴角边是讽刺的弧度,“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倒是坦白。”
江靳黯如实道,“我说不与说,改变不了什么,他是一定不会放过陆天祁的。”
“可是杀人是犯法的!”苏觅忍不住低声吼道,然而话出口她就后悔了,转头看去,果然已经有病人把目光朝这边投过来,她深吸两口气压下胸中的愤懑,看了江靳黯一眼,扭头就走。
江靳黯反应更快,在她转身时就已经拉住她的手腕,皱着眉道,“你现在即便去找陆储国,又能怎样,杀人的确犯法,但是现在陆天祁好好躺在病房里,你有证据吗?”
苏觅手臂一甩想要挣开他的禁锢,却不想江靳黯主动松了手,只是仍旧挡在她的去路前,不让她走,她知道自己拧不过江靳黯,便干脆垂着眼不说话,大有一种耗到底的架势。
江靳黯再次用他四平八稳的语调说道,“你应该冷静。”
苏觅冷笑一声,“冷静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任由人傻凶手逍遥法外,甚至跑到受害者的病房里去耀武扬威!”
“冲动一样解决不了问题,如果你现在去找陆储国对质,只会激怒他,让他杀更多的人灭口。”
“我现在的确不能把他怎样,但是事情只要做了总会——”苏觅忽然顿住,江靳黯顺着她的目光朝身后看去,一个穿风衣的老太太提着保温餐杯往这边走过来,他将头顶的帽檐一压,转身离开。
奶奶走过来,朝着江靳黯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小觅,刚才那个人是谁?”
苏觅大脑一白,几乎是下意识说道,“是我的病人。”
“病人?”
“没错,是病人。”她解释道,“之前他在我们医院挂过精神科,今天刚好遇到,就问了两句他的病情。”
奶奶若有所思朝大门看了一眼,江靳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又见苏觅虽然有些反常,却神色坦荡,便没有多问,拉着她朝楼上走去,“我给天祁炖了鸡汤,你照顾他辛苦,等会儿多喝一点。”
“好。”苏觅笑应着,却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
苏觅在医院一直照顾着陆天祁,陆天祁还年轻,身上的伤也好得快。
过了半个月,只要每天按时换药就可以了,今天下午便可以出院了。
苏觅本来想请一个护工跟着一起回家照顾陆天祁,被陆天祁一把拒绝了。
“不过是皮肉伤,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不必小题大做。”
“好吧。”苏觅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苏彧琛坐在床上陪着陆天祁说话,苏觅在一旁收拾东西。
住院这些天放在医院的衣服和文件都不少,加在一起有好些重量。
可是苏觅执意要她一个人收拾,不让陆天祁帮忙,他揉了揉苏彧琛:“去帮帮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