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不理解,他又补充了一句,“真正的公主殿下”
所有人焕然大悟,半年前栖凰公主被带到了南阳成了玉华郡主,那么这位就是他们真正的公主殿下了。
“参见公主殿下”所有人下跪参拜,神色各异。
琉玉恍若没有看到他们的神情,淡淡道,“免礼”
“谢公主殿下”
琉玉这么一句不紧不慢不悲不喜的‘免礼’让所有人暂时把她定位成了‘不好相处,性格不好’的冷公主。
有了夜汐儿那么一个温柔好脾性的公主,琉玉的态度着实让人心里生了偏见,两个人,同一个身份,总是会被人拿来比较的。
方才众人的声音惊动了殿中之人,楚韵端着一个木匣子出来,交给了一旁的宫人才上前站定在琉玉面前,“郡主”
“楚韵姐姐,现在不是郡主了,是小夫人”楚悦冲她眨了眨眼。
楚韵从善如流地改口,“小夫人”
琉玉不甚在意地笑笑,一个称呼而已并没有什么关系。
琉玉看了看跟出来的庭歌,朝她挤了挤眼睛,“还好吗?”
楚韵脸微红,“多谢小夫人当初的提醒”
琉玉‘咦’了一声,这意思是和好了,她还是第一次在楚韵脸上看到这么小女儿的羞涩姿态呢!
楚韵不好意思地偏开视线,落在长鱼手上裹得跟球似的小东西身上,惊喜地问,“是小主子还是小小姐?”
长鱼道,“是小主子”
“我可以抱抱吗?”
长鱼看向琉玉,见她点头才将饭团子小心翼翼地递到楚韵手上。
“小主子长得真好看”楚韵忍不住夸赞道。
琉玉笑了笑,伸手捏了捏饭团子肉嘟嘟的小脸蛋,“饭团子,这是你干娘,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楚韵呆愣在原地,眸中似有晶莹闪烁,“小夫人”
琉玉微微一笑,“以后他也是你和庭歌的儿子,所以,别怕”
别怕,勇敢地在一起吧!
楚韵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当初就是头脑发热就把自己的心愿写了下来,想不到琉玉当了真还答应了,这一次琉玉不仅仅是圆了她多年的遗憾,也圆了她不能做母亲的心愿。
庭歌负手上前,把饭团子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问道,“他有名字了吗?”
琉玉笑嘻嘻道,“饭团子”
庭歌嘴角微抽,“我说的是大名”
琉玉一拍脑门儿,“我好像忘记让云笙给他起名儿了”
众人无语。
庭歌无语了一阵才对琉玉道,“算了,不说这个,你进去看看吧”
琉玉迟疑了一瞬,竟有些迈不动步子。
庭歌道,“他只是睡着了,会醒的”
琉玉心口顿时松了些,连日来的紧绷在这一刻放开,心口竟有些钝钝的疼痛。
重岚宫的寝殿内燃了几个火炉子,只有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声音充斥在殿中,龙床上的人沉睡未醒,琉玉可以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落座。
她抬头看向庭歌,眼神示意,“他怎么样了?”
庭歌沉默着摇摇头,“五年已是最后期限,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心口上钝钝的疼痛感似乎又强烈了些,琉玉垂眸落在夜负雪苍白的脸上,浓烈的药香味一阵阵刺激着琉玉的鼻息,酸酸涩涩的。
琉玉把饭团子轻轻放在夜负雪的手弯处,柔声道,“饭团子,这是你的舅舅,等你会说话了一定要先学会叫舅舅知道吗?”
饭团子挥舞着小手,小嘴一张一合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琉玉笑着笑着就哭了,她为什么这么难过呢,明明他还活着,还有呼吸,还有温度。
可是那期限近在眼前,也许就是睁眼闭眼之间。
“谢谢”琉玉对庭歌道。
谢谢能够在最后时刻告诉她,谢谢她还能赶上,谢谢他们还有最后一面。
琉玉几人暂时在皇宫住下了,不知道夜负雪命令过还是承迄自作主张把琉玉安排在了栖凰宫,夜汐儿曾经住过的地方。
“公主,您放心在这儿住下,半年前陛下回来的时候就让人把这里从新整理过了,每日也都会有人过来打扫,陛下说也许您有一天会回来到时候就在这里住下”
琉玉又落泪了,原来真的是他的意思,可是他为什么知道自己会回来呢,是他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有这一天吗?
琉玉这几日特别爱哭,看着沉睡不醒的夜负雪会哭,看着饭团子的时候会哭,夜里睡觉的时候会哭着哭着就醒了,然后睁眼到天明。
这日,琉玉吃过早膳依旧抱着饭团子去看望夜负雪,庭歌和太医们正在研究新的解毒方法,见琉玉来并没有意外地行过礼后继续忙活,琉玉也不作停顿地直接进了寝殿。
琉玉照常把饭团子放在夜负雪的手弯处,脱了鞋子爬到床上抱着膝盖盯着夜负雪的脸,“嗯,今日该讲哪儿了?”
她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昨天讲到七仙女被王母娘娘带回了天天庭,那我接着讲吧”
她有一下每一下地晃着脑袋,声音如流水般清清澈澈,“七仙女被王母娘娘带回了天庭,董永和他的表哥在土地的指引下乘着鱼日发明的潜水艇找到龙王,两人好说歹说才求着龙王答应帮忙,后来董永就上了天庭,那个时候七仙女已经被赤脚大仙剔了仙骨昏迷过去,董永悲痛欲绝,抱着昏睡的七仙女找王母理论,王母没有因此而动容,董永骂王母狠心残忍并发下誓言——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爱着娘子,而后带着七仙女离开天庭。”
“皇兄,你说这个王母是不是太残忍太狠心了啊,非要拆散一对有情人,你说她自己没有丈夫守寡也就算了还非要让她的女儿也嫁不出去,七仙女好可怜啊,不过我觉得董永更可怜,千辛万苦上了天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剔除仙骨贬下凡尘,这个董永就是太弱了,他要是像皇兄这般胸藏锦绣一国之主就能保护好七仙女了,当然了,那些都是神话传说,千错万错还是王母娘娘的错,棒打鸳鸯,皇兄你说她可恨不可恨啊?”
琉玉一个人自说自话,自问自答,已经没再像前几日一般万分期盼地望着夜负雪,希望他回答自己,今日她不在期盼想要一个人继续讲下去,耳边却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
虚弱的声音在在耳边炸开,“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