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2)

梦海天镜作者:眠

第6节

说木架台子还真是贴切,因为这不知为何修得很高的架子由一根根大方木搭成,没任何的装饰和铺垫,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用。

再往前走一些,山路尽头终于看到了屋宅。大屋高墙看起来倒是气派,之前看到的木架高台应该就在宅子的后院。

牵着马走到大屋门口,胧祯还没上前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男人边回头说话边往外走,跌跌撞撞差点被门槛绊倒。

“是、是,我马上就去找!夫人你别担心,我马上就去找!”男人出门一抬眼先看到胧祯,愣了下才看到了坐在马背上的宝儿,他立刻大叫起来:“哎呦!少爷!我的小祖宗!你可回来了!——”

大叫声吓了胧祯一跳,也把大门内的人都招了出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先跑出来的却是个女子。穿着素雅却华贵,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她跑得很急,连边上追着想要扶她的小丫鬟都跟不上。

“宝儿、我的宝儿!”

“娘亲!”宝儿看到她也显得挺高兴,不过高兴的理由却是完全不同。他在马背上坐着直蹦,两只小脚丫子不停晃悠:“娘亲你看,宝儿骑马,骑大马!”

“小祖宗、小祖宗,你可别晃!当心摔着跌着!”之前那男人看起来是个家丁,跑上来也不敢抱宝儿下来,就不停围着马匹直转,倒是把胧祯挤到了一边。

一票女眷也嚷嚷着闹腾,一会心疼孩子身上怎么那么脏,一会又担心他从马上跌下来,家丁丫鬟都恨不得用人手组成马边上的保护网,那妇人也是一手捂胸地连连惊叫,生怕摔着自家宝贝。

宝儿却是完全不理他们的担心,兀自在马鞍上晃来晃去,乐得完全不想下来。

胧祯在边上看了一会,被宝儿骑着的马却不耐烦起来。牲畜烦躁地前后踱步,喷出鼻息想要赶走这群吵闹的陌生人。

“喂——”胧祯想要开口阻止这群人,不然那孩子就该真摔下来。但这些人压根就没有理会他。

“够了,闹什么闹?!——”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大屋门前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见一个男子从门里走出来,看着倒也器宇轩昂。

“老爷。”那妇人软软地叫了一声。

“爹亲!”宝儿在马上高兴得很。

男子朝他笑笑,却是径直走到马边上,一把就将儿子抱了下来:“小捣蛋,不是说了不能让你娘亲担心的吗?”

又安抚了儿子几句才把他放下地,让边上的丫鬟带着他回去梳洗。男人终于转过身来看向胧祯:“这位小兄弟,是你把我儿送回来的吧?真是多谢了。”

“只是举手之劳……”终于有人搭理他了,胧祯却忙着走过去安抚自己的坐骑,然后才转过头看那那人。他应该就是路人口中的岳老板了,看起来倒不是很难相处。

其实何止是不难相处,男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爽朗好客的气质,躬身朝他抱拳:“在下岳饶川,你送回来的是我独子岳宝鑫。他一早就偷偷溜出去玩,我们全家找了好几个时辰……请问小兄弟名讳?”

“胧祯。我只是恰巧在城里遇见令郎,现在既已送回岳老板府上,那我也该告辞了……”

“唉——”男人伸手制止他:“今日幸好有小兄弟你送他回来,不然我们一家还有得要忙,他娘也不定要慌成什么样子。请你务必留下来让我好好招待!”

“啊?不必了,我只是……”

“请不要推辞,你将我独子送回,我岳饶川怎能知恩不报?来来来,请进请进。”男人不由分说就将他往大宅中让:“阿生,还不快将恩人的马匹牵到马厩里,好好照料。”

“是,老爷。”下人阿生一把接过了缰绳,动作倒是利索。

“等等——”胧祯实在对岳饶川好客又热情的眼神态度没辙,最终只好叹了口气:“让我拿下行李。”

说着要报答他,岳饶川做事也不含糊。他一进屋就利索地安排着家里杂务,还让人去张罗一席酒菜。然后才将胧祯带到了会客厅,叫丫鬟上了好茶。

胧祯无法也只能坐着和他聊了一会,然后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热情。

“实不相瞒,在下虽乃狄边人,却是在天朝生活多年成家立业。如今行商数载也赚了些钱财,只因家母年事已高,所谓叶落归根,便携家眷回到狄边定居。”岳饶川说道:“今日听胧祯兄弟口音,却像是天朝人氏,所以倍感亲切。”

胧祯干笑两声:“岳老板听错了吧,我来自紫菱洲蕴火国,并不是什么天朝人氏。”

“哦~~~”男人发出惊讶的声音:“蕴火国么?那处我倒是没去过,只听过一些传闻……不说这些。不知胧祯兄弟你远道而来有何贵干?你今日帮我们找回了宝儿,若是在城中有事要办,我必定义不容辞。”

“不,我只是出门游历恰巧路过贵地罢了。”胧祯连忙婉拒了他的热情:“原本也只是想在狄边留宿一宿就继续赶路。”

岳饶川却是沉默了一会:“若我没有猜错……胧祯兄弟你从紫菱洲来,路过狄边,莫不是要往北翻山,去黄风洲?”

“不错。”

“这……怕是不太妥当吧?”

“怎么?”胧祯愣了一下:“北边的路不能走么?”

“不不不,路是能走,虽是崎岖山路,但走个马通个车还是不成问题的。就是……你没注意日子么?”

日子?胧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明日就要入灭七了,这种日子走山路很危险啊。”

“啊……”

·待续·

第17章

灭七之卷·二

最终,胧祯还是接受了岳饶川的邀请在他府上住下了。

即使他不想承认,但有侍女安顿起居的日子实在是很令人怀念,更别提能好好洗个澡、还不必担心水会冷掉。

岳饶川将他安顿在大宅西厢的客房里,依着山势所建的房子外侧是一圈竹与木板搭就的回廊,对着屋外山林和院内流水。平日里应也是个赏景的好地方吧?

只可惜胧祯在这里住下的第二天,太阳便完全失去了光华。圣木之实在一年的最后几天里熄灭、等待着重生,只将一片黑暗留给下界。

时间才刚过辰时,天色却是一片漆黑。房间里有丫鬟一早点亮的灯火倒很是亮堂,灯光还从敞开的窗户照出去,将黑暗的庭院一隅照亮。

近日来少有地好好睡了一觉,柔软被褥和适度的熏香让胧祯一早起来感觉就很好。客房外间是个布置得简洁雅致的小花厅,他在桌边灯下忙活了一早上才终于整好容装,将丢了一桌子的杂物收拾起来。

一个打开的扁盒放在桌上,敞开的盖子里能看到只剩下一些细细的粉末。胧祯把它合起来拿在手中摇晃,听着空空的声响。

“用得还真快,我得去买一些回来才行。”

莫劫在桌上发出笃笃的声响走动,看起来像是在回应他,动作却显得比往常迟缓不少。他将两条前足搭到胧祯的手腕上,一声不响。

“没事的,你好好炼化。这种平静的边境小城能有什么危险?”他翻开手掌,让莫劫沿着手腕钻进他的袖子里。

花厅里安静下来,只有外界的风声和灯烛燃烧的嗞嗞声。灯火闻起来有股干燥的清香,这喜好倒是很有一些大城市里富人家的风范。

然而正因为安静下来,胧祯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絮飞芒,木灵降,秋芒化作络金丝;

络金丝,连天地,天地气和秋实藏;”

小孩的嗓音听起来很清脆,就是“从漆黑一片的庭院里传来”这一点本身有些渗人。童声由远而近、一句一句吐字清晰,胧祯听着分外耳熟。

“秋实藏,在田中,农人忙到淬叶白;

淬叶白,天高高,冬风灭七日崇光。”

对了,这是一首关于十二个月份以及四季变更的童谣。他曾在别的地方听到过,只不过一般都是两个孩子拍着手,你一句我一句地接续。

只不过此刻窗外飘来的却是同一个孩子的嗓音。

“宝儿?”

他的声音落下之后是一片安静,不一会则是啪啪的脚步声。只片刻他的窗棂上便多出一双小手,然后是灯光下的半张白净小脸蛋。

“你是谁呀?怎么在我家?”他眨眨眼睛,洗干净之后的小脸看起来圆润可爱。

“不记得了?我昨天把你送回来。”

宝儿歪过头想了想,然后蹦了一下:“哦!骑大马的哥哥!哥哥你什么时候再让我骑大马呀?大马好威风!”

小孩仰着脑袋笑出几颗白牙,显然对他很没戒心。

“你还太小了吧?”

“才不小,宝儿很大了!要骑大马,要和爹亲一起照顾娘亲还有奶奶。”

胧祯想起昨天晚膳时席上的那个老妇人。

“那你现在来我这里,是要骑马么?”

“嘘——”小孩突然把手指竖到嘴前面:“别让她们发现我在这里,我是悄悄的过来的。”

“哦~~那真了不起,你不怕黑吗?”

“宝儿不怕,宝儿胆子可大了!”他嚷嚷了一句,声音却又低下去:“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

“哦?”

“奶奶要带宝儿去玩呢!”小孩很雀跃的样子。

“出门么?”

“不是。奶奶说带宝儿去看星星。”

星星?胧祯抬起头,看到的却是意料中的一片漆黑。日已灭,星月消。黑色的高空中哪来群星的样子?

“不是天上的星星啦。”宝儿踮着脚尖凑过来:“奶奶说,我们家后院有口井。只要天全黑了,井里的星星才会出来……比天上的星星还漂亮!”

“井里的星星?”胧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恩,这是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哦!”小孩压低嗓音说完了还四下张望,好像怕什么人躲在边上偷听一样:“哥哥你要和宝儿一起去看星星吗?奶奶说星星只有我家的人才能看,但哥哥那么好,给宝儿骑大马。所以宝儿带哥哥看星星去好不好?”

“这……”胧祯刚要回答,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宝儿立刻双手一缩躲下去。

胧祯转身看门口:“谁?”

“公子,我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你是不是有什么吩咐?”门外是那个岳饶川家丫鬟的声音,倒是个恭敬勤快的姑娘。

“不,你听错了吧。”

“哦,那公子若是有事叫我,我就在侧间。”

“好。”

门外传来女子踏着台阶离去的声音,胧祯这才又转身看窗外。

灯光暗淡的窗外廊下早已没了人影,好像刚才那个扒着窗台和他讲话的孩子不过是他的幻觉。

怕被丫鬟逮着所以先走了么?——胧祯往窗外回廊两头看了看,当然早已没有人影。

“算了,我还是先去采买急用吧。”反正他要在岳府住到新年,下次有机会再问宝儿“星星”的事也是一样。

出了屋子,胧祯婉拒了岳饶川派个小厮给他的提议,带着一些随身财物往山下城里走去。再一次走在山路上才发现岳家住得还真算偏远,还好山路边每隔一段都亮着石台灯,所以这灭七里的黑暗山路还不算难走。

下到城里,周围就更亮了。

狄边的所有商家民家都挂起了明亮的灯笼,有些窄巷的房屋间拉起了绳子挂着小灯笼,看起来倒是喜庆。天界各地都有庆祝灭七的习惯,这里当然也不例外。

在一年中最黑暗的日子里燃起灯火、驱走黑暗,让地上的光取代天光。一起等待和迎接圣木之实的重生、日光的归来。

胧祯走在比昨日里不知热闹了多少的街道上,周围与他擦肩而过的是无数陌生人。邻里亲友间交谈笑闹着,孩子们从这条街的这头跑到那头。

离奇的,他直到这时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离开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这里没有绯辛鲜亮的色彩,更没有绯辛的温暖。这个边境小城的灭七祭典上看不到奇形怪状的流浪艺人,看不到盛装打扮的火灵姑娘,更没有可爱的孩子挎着篮子,在街边将亮晶晶的凤尾花赠予每一个路人。

这里只不过是最普通平凡的天界小城,苍白黄浊的灯烛凡火将它缀饰——自己却不属于这里。

突然强烈地想要和什么人说说话,他握了握左手,然后又摸上静静配于腰间的白猿剑。

自从离开枯隐村他便再也没见过那白衣剑灵,也许这些天他已经“静”够了……

“小哥,这位小哥!”

突如其来的人声打断了胧祯的出神,低头看去却是两个年轻姑娘叫住了他。他左右看了看才确定这两个陌生姑娘叫的是自己:“姑娘,有事吗?”

年轻姑娘不知为何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就像是两只小鸟。其中一个红衣姑娘忽然朝他伸手过来:“小哥,这个送你。”

“啊?”姑娘手里的东西几乎直接塞进他怀里,他连忙接住。两个姑娘看他收下了却是什么都不说,笑得更快乐地跑了开去。“等等,姑娘——这是什么?”

胧祯手里的看起来像是一朵花,从里到外的颜色从朱红到粉红一层层递进。仔细一模却是用纸剪出卷成的,将花瓣一层层展开后又是只旋飞的凤凰形象。

金色的凤喙微微张开,含着一颗指甲大小的琥珀色珠子,在灯光下看起来如同宝石般闪耀。

这……

“哎呀,小哥真受欢迎。”街边一个卖小食的大叔笑起来。

胧祯却是愣了一下——他该不会是收下了什么类似定情信物的东西吧?

“小哥你是外乡人吧?要不要吃点什么?”大叔却不谈从哪来的“受欢迎”一说,改口就做起了生意。

胧祯当然知道他的意图,掏出几个铜板买了一堆各式各样的零嘴才又开口:“请问这纸花是?”

“别介意别介意,我们这儿的姑娘都是这样。一到灭七里啊,那些未出阁的丫头、守了寡的小媳妇,只要看到了合眼的就会送这凤花。倒也不是要嫁给收了的人,就是讨个彩头。凤花里的衔珠是裹了蜜的糖球,就是期望来年能找到如意郎君、美满甜蜜呢。”大叔用喜庆的彩纸帮他把零嘴包起来,末了还忍不住拍拍自己胸脯:“我年轻时候,灭七里少说也能收个十朵八朵!”

看着眼前人的长相,胧祯还真挺怀疑他说辞的。

“额……请问,附近哪有胭脂铺?”

“胭脂铺?”大叔愣了下,像是不明白他一个小伙子问这个干什么,“这个嘛……东街有间芸香堂是卖胭脂水粉的,不过现下还在灭七里头,前头左山街那片也有不少摊贩和货郎什么的在摆摊,有些姑娘就爱去那里逛。”

“哦……”胧祯又问好了详细位置才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卖小食的大叔看他转身走向人来人往的大街,片刻便没了影,笑着摇摇头:“看着挺年少,原来已经有心仪的姑娘啦。”

东街的芸香堂挺好找,单层小楼门前挂着做成花蕾形状的红灯笼,样子倒是讨喜。进门就能看到个妇人坐在柜台里头,背后是一排直达房顶的木柜。房间一角还坐着个制香的姑娘,拿一个小石臼不断磨着些什么。

“客人要买点什么?”一见胧祯进门,那妇人就立了起来招呼他:“是要买胭脂?还是香粉?送姑娘么?我们芸香堂可是百年老店,客人可以自己先看看列在柜上的那些,或者我来给客人你介绍一些?我们这里有……”

“你这儿可有卖这个?”胧祯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直接将还剩下些残粉的扁盒放到柜台上。

那妇人只看了盒子就挑起眉:“哟,是水玉楼的脂粉。我们这儿的姑娘可不爱用这种高价货。”

“就是说……没有?”当初到底是谁告诉他水玉楼的牌子做得够大,是最容易买得到的?

“他们水玉楼可不来这偏僻地方开分号呢。”妇人掩口笑笑:“你一定要这种吗?我们店里也有不少好的脂粉,祖传的手艺可不是瞎说的。”

“……那你能调出和这个一样的粉么?”

“这……”

“我要买很多,如果你能调出让我满意的粉,我可以按照水玉楼脂粉的价格给你。”

“哎呦,客人看你说的,我们这小店哪敢收水玉楼那价。”说是这么说,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妇人招手让边上调香的姑娘过来,把盒子递给她并低语了几句。

姑娘用指尖沾了些粉在灯下细看,又凑近了闻闻气味、甚至尝了一点。随后她偏着头想了一会,才点了头:“我可以试试。”她有些腼腆地低声说。

妇人立刻点点头,然后摆出茶具给胧祯倒了一杯茶:“客人你稍等一会,我家姑娘给你试着调一些。你觉得货对了我们再来说价钱之事,你看如何?”

“有劳了。”胧祯点点头。

那姑娘在一边认真地调着脂粉,胧祯反正也看不懂于是就不去看了。柜台后的妇人殷勤地和他攀谈,聊着些有的没的。她们芸香堂似乎是狄边唯一的胭脂铺,平日里生意一直不错。就是到了灭七之类的节庆祭典,那些远道而来或是路过的小贩货郎就会将她们的生意抢走大半。

不过既然不影响到生计,她们也乐得在这几日里清闲些。

“客人你还好是今天来,我们灭七里开张也只有头两天,接着就闭店休息一直到新年。”妇人说道:“反正这一片漆黑的,谁不是窝在家里、还愿意到处跑?”

边远小城的灭七原来是这样么?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可是数日不断的祭典与狂欢,直到日之华重新降临。

调香姑娘的效率倒是很快,他们聊了才没多久就看到她走过来,手中拿着个瓷碟,里头是一小撮脂粉:“客人,你看看这个行么?”

妇人主动递上清水给他将粉调开,胧祯沾了些调好的水粉在指尖搓了搓,然后抹到手背上。

“恩……就这个吧。”他把手擦干净:“这样的粉我要五盒,新年来取。能做好么?”

“可以可以。”妇人连连点头,两人很快谈好了价格更让她高兴:“要不,客人你说下住在哪家客栈,我家姑娘做好了就给你送去?”

“不……我没有住在客栈里。”

“哦?客人是来走亲戚的?不是我瞎说,狄边人还真没几个是我不认得的呢!”

“不是亲戚。我暂时住在城北坡地上的岳府……”

“啊……”妇人的表情突然变了,“客人你……怎么会住在那家啊?”

“有什么不对么?”胧祯忽然想起了昨天在街上那些孩子和大人的态度:“我昨天巧遇他们家孩子,岳府主人倒是很热情。”

“不是他们家的事啦,就是……”妇人特意顿了顿,往门外看看:“我们狄边人可不敢住那宅子呢,特别是这灭七前后……客人啊,你别怪我多嘴,你最好也快些搬出来哦。”

“宅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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