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国荣只是沉着脸,双眼直直的望着病房的天花板,一言不发。在场所有人看了他这副样子,只好将事先想好的节哀一类的台词全都收回,生生的憋在肚子里,没有一个敢先开口的。
一半是敬畏,一半也是同情吧,在场这些人里头,哪个没有儿子呢?生老病死这种事,任你再权势滔天还不是没有任何办法。
那国荣就这样望天花板足足望了有七八分钟,眼皮都没眨动过几下,房间气氛低沉到了极点。
……
又过了一小会儿,那国荣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房间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谁要是能把这伙劫匪都给我抓捕归案,谁就是我那荣成……”说到那荣成桑这三个字,他声音一下变得响了起来,甚至都有些震耳。“谁就是我那荣成的恩人。”
说完这句话,他就仿佛用尽全身所有力气一般,再度昏迷了过去,秘书聂博文大惊失色赶紧冲出房间到走廊里就喊了起来。“医生呢?快去把医生叫过来!”
这样性质恶劣的大案,本就牵动着全省警察敏感的神经,抢劫数额巨大不说又有同事牺牲,这根本就是对公安厅和全省警员的挑衅。那副厅长说过的这番话不出三天就被在场人员传播到了全省的每一层公安机关,更是让全省所有警察都为之奔波起来,就是为了能够早日将这些狡猾残忍的匪徒抓捕归案。
那些日子,只要是开着东风轻型厢式货车上街的,不管你什么牌照,什么颜色,不出十分钟,就一定会有警察上来盘问,无一例外。可就算是这样大的监察力度,在案发过后的一周多也没能将六名劫匪的身份信息获取到,只能将那名消失的押钞员暂且列入嫌疑人名单之内,还不敢确保他根本就是劫匪同伙还是被劫匪们挟持或者杀害了。
那荣成的尸体倒是很快被发现,连同一起被发现的还有那名轻卡司机的尸体,可是尸体面部被人用刀子高度损坏了,身上任何能够表明身份信息的证件也都被拿走,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获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张子荣狡猾就狡猾在这里,等警察找到了被害司机家人,得知被害人身份及拥有的车辆牌照号以后才反应过来张子荣等劫匪极有可能是在杀害了被害人之后,丢下作案车辆,转乘了被害人的车逃向了别处。
而这时的张子荣等人,已经开车逃窜到吉省下面的小城镇去了,警方就只好被动的继续调查被害司机生前所驾驶的解放卡车,乡道根本没有监控,所以连解放卡车的行驶方向都无法确定,案情一度进入僵局。
……
这一路上,张子荣至少换了五辆车,又让疤子将其中两辆分别开到附近的辽省丢弃,再坐客车回来和他们会合,那时候坐车还没有实名制一说,交了钱没人管你去哪儿叫什么。
结果就是这起9.20运钞车抢劫案从九七年九月开始,一直到九九年的今天都没有被告破,让全省警察脸上都感到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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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陆然已经开始感到发抖了,又十分害怕,他做梦也不敢想象,当年这伙穷凶极恶的银行运钞车劫匪,竟然会将抢来的赃款就藏在他家附近这个荒废的寿材厂的棺材里面,他也不敢确定,这间寿材厂里,此刻有没有劫匪存在,也不清楚具体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