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頫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皮肤细腻到不像话,比女孩子的还好,透着淡粉色,宛如婴儿一般光滑洁净,全无一点瑕疵。
几人之间的客套少不了,嘘寒问暖,跟着,郭守敬吩咐点亮灯火,就在院子里坐下继续喝酒聊天。
酒过三巡之后,郭守敬开口道:“赵大人,王先生跟随之贞负责修建鲁地运河,他提出工人不能过于劳累,希望朝廷能够允许四个时辰的工作时间。我自觉无法说服皇上,希望能请你代为转达。”
赵孟頫缓缓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诸位,在下刚从江南回来,一路所见,百姓之苦不可言说,官吏之刻薄,更是触目惊心。王先生能体恤百姓,令人感动,但此事我也不敢上奏皇上,并非畏死,只怕难以通过后,又要殃及汉人官员。”
“赵大人,若你也不行,只怕汉人之中,无人敢于直言了。”郭守敬道。
“此举在朝廷看来,似有拉拢民心之意,我乃宋太祖直系子嗣,身份尤为敏感,实不相瞒,我早有辞官之意,几次皇上都未允许。”赵孟頫道。
“大不了,明日下官亲自上奏皇上,不做这个官也罢!”马之贞坚定地说道。
王连对马之贞心生敬意,他只是提了这么个想法,马之贞只需一句话就能给否了,说到底,还是这名心系百姓的官员,坚持要推进这项工程作息制度。
“之贞,不可冲动,我倒是想起一人,他或许可以说服皇上。”赵孟頫道,跟着又说:“他喜欢我的画,大不了送他一幅留念。”
“又是何人?”郭守敬问。
“李谦!”
“这人素以仗义执言而闻名,只是,我听说他身体不太好。”郭守敬道。
“他是心病,我帮他治疗。”赵孟頫大包大揽,让郭守敬找来纸笔,写了一篇请帖,派人去请李谦。
王连近距离观看了大书法家写字,结体严整,笔法圆熟,书风秀逸,随便就是一篇佳作。
在送信请客的空余时间,赵孟頫又创作了一幅画,名字叫做日暮苍山,夕阳斜靠在山间,点点波光映衬在上下的湖面上,两棵树遥相呼应,各自站着一只晚归的鸟儿。画面很安静,古风浓郁,看似信手拈来,却又浑然天成。
这画要是能带走,准能拍卖上亿的天价,王连怦然心动,但还是收回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一则未必能带走,还有,即便带走了,纸上没一点沧桑的味道,那些鉴宝专家们也会当成近代伪造之物。
城市很大,请客也非常耗时,等李谦到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这期间,敬业心很重的郭守敬,已经去观察了几次天象。
李谦五十出头,身材矮小枯瘦,是被仆人搀扶进来的,拖着腿走路,左脚轻轻碰地,应该是有足疾。
“李大人,这是我精心创作的一幅画,请收下雅正。”赵孟頫立刻将那幅画呈上,李谦开心不已,哈哈大笑,不忘调侃,“孟頫,不是我说你,留着这些东西何用,多多送人,也好一团和气。”
“纸墨昂贵,负担不起。”赵孟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