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1 / 2)

他站在大门口,盯着墙上的时钟在心里掐算时间。

等到天色渐亮太阳升起,等到军人们开始早操又结束,终于等来了那艘望眼欲穿的战舰。

舱门打开,一群人急匆匆地抬着担架下来,缓慢地放上铁架床。

段无心扑过去,看到凌君寒脸色惨白,挂着氧气瓶,胸口的血迹触目惊心。

双目紧闭,嘴唇发白,像是陷入了一场昏睡。

“麻烦让一下,我们要进行手术。”旁边的军医拨开他。

段无心像是破掉的玩偶一般,被推到一边,欲倒不倒。

凌嘉木跳下战舰,伸手按住摇晃的身形,惊讶道:“心心,你怎么自己过来了?我还说现在回去接你。”

“等不及,睡不着,又担心,就自己开过来了。”段无心视线顺着滑动的滚轮,问:“怎么还要手术?”

“有个碎片刺得太深,战舰上设备有限,只能用治疗舱保命,现在需要把碎片取出来。”凌嘉木低头,闻到一身酒气,“你喝酒了?”

段无心微微点了点头,双目无神,“只有这个变回来的办法,我能上去等着吗?”

凌嘉木拉住他的手腕,径直上了军区医院最高层。

手术室灯长亮不灭,医生进了又出,迟迟没有结束。

“他会不会.....”段无心说不出那个“死”字,哽咽着又把话咽了回去。

凌嘉木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顺着墙滑下去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不会的。”

他抬眼看着段无心,虚弱的扯出一个笑容,“我哥小时候那样都过来了,他福大命大。”

“嗯。”段无心猛得点了点头,像是注射了莫大的信心,把眼泪逼了回去。

他趴在手术室的门口,眼巴巴的盯着那块遮挡的白布,想象里面的凌君寒正在受着怎样的煎熬。

早知道,早知道应该让大家许愿的。

段无心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恨自己乱了阵脚。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眼睛熬得发红,却没有心思休息。

全靠精神力在强撑着,无能为力站在外面,等待凌君寒安全的消息。

孟与森急匆匆赶过来,抓着凌嘉木的手臂问:“手术结束了吗?”

“还没,我们都在等。”凌嘉木摇了摇头,弯腰把自己身体的重量放在孟与森身上,声音颤抖,“森哥,我好怕。”

段无心回头,看到那个一直微笑着小太阳一样的凌嘉木,面对比自己更成熟强大的人,终于暴露出内心的脆弱。

他从手术室门口踱步到他旁边,低声说,“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躺在里面。”

“瞎说什么,跟你没关系,只能说他用情太深。”

孟与森点了点他的脑袋,低声说:“下次别这么冲动,无证酒驾,你要出事了,我跟君寒真没办法交代。”

段无心抹了一把脸,后背贴在冰凉的墙上,“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凌嘉木把头埋在孟与森怀里,喃喃道:“你帮帮忙,能不能研究个机器出来可以让心心自由切换,我不想我哥以后再这么冒险了。”

“好,我尽力,”孟与森点头,揉了揉他的脑袋,把手上的袋子塞过去,“你们两位小朋友吃点儿早餐,估计后面还得熬几天,别现在身体就扛不住了。”

段无心吐了口气,接过早餐,“我吃。”

他艰难的把面包咽下去,没来得及喝水,就看到手术室的灯骤然熄灭。

大门打开,担架推出。

凌嘉木扑过去抓过医生,着急问:“他现在怎么样?”

“碎片取出来了,伤口也已经缝合,”医生实话实说,“情况没我们想象的糟糕,但确实伤得很重,正中心脏。什么时候醒,还不知道。”

段无心松开咬出血的下唇,微微弯腰,鞠了一躬,“谢谢医生,我可以去陪他吗?”

“你们家属轮班观察吧,一次进一个人,人太多对他恢复不利。”医生简单说完,抬手示意担架转入病房。

“我想先陪着他,行么?”段无心小心翼翼地问。

毕竟凌嘉木作为亲弟弟,担心不比他来得少。

凌嘉木抿了抿唇,微微叹了口气,“我哥要是醒过来,第一眼想看到的人应该也是你。我和森哥先去处理后续,打仗回来,还有很多报告要上交。有事情给我们打电话,爸妈那边,我们尽量瞒着。”

“好,你们忙完早点儿休息。”段无心说。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突然长大,骤然顿悟。学会了换位思考,学会了体谅共情,学会了他以为永远也学不会的复杂情感。

原来长大的代价这么血腥残忍,像是猝不及防被打断筋骨再粗暴缝合。

他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读懂情感,成为大人。

病房内很安静,段无心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坐在病床边上。

他俯下身,指尖很轻的抚摸过胸口上的纱布,血迹触目惊心。

旁边的仪器显示着平静的折线图,微弱起伏。

忍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眼泪不要钱似的掉下去,从呜咽变成嚎啕大哭。

他不敢再碰凌君寒,生怕一碰就坏成碎片,散成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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