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见桌面上那盘黑乎乎的东西,难以分辨是什么食材,“你做给我吃的?”
段无心压下恶作剧的微笑,一脸天真,“是啊,我第一次做饭。”
“我尝尝。”凌君寒抬了抬右手,啊了一声,又缓缓放回去,“手伤了,抬不动。”
段无心摸清他的套路,无动于衷,“你伤的是肩膀,不是手,自己吃。”
凌君寒撇了撇唇,这还不如不开窍。
现在懂得保持距离,倒是显得生分。
他无奈抬手拿筷子夹起一块肉往嘴里放,酸甜麻辣混杂在一起,味道一言难尽。
想着这是段无心第一次做饭,他面无表情咽下去,违心夸赞,“挺好吃的。”
“你真的觉得好吃?”段无心瞪大眼,难以置信。
您是味觉失灵了么?
“你做的,都好吃。”凌君寒忍着恶心,面上云淡风轻的继续夹肉。
食之无味,全靠真爱滤镜撑着。
段无心见他吃得这么香,有些怀疑人生。
他现在不太能看懂凌君寒的操作,只是因为是自己做的饭,就这么给面子么?
回忆起刚刚尝的那一口,差点儿把自己恶心吐。
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算了,你别吃了,我点外卖。”段无心嫌弃地把盘子挪开,倒进旁边的垃圾桶,“我故意整你的。”
凌君寒把肉艰难咽下去,微微抬起眼,“终于肯说实话了,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段无心语塞,心乱如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干这种无意义的蠢事。
只是因为凌君寒作弄他,所以反击?
又或者,他笃定凌君寒不会生气,所以作威作福?
这样一想,倒是显得自己小气,很不仗义。
段无心瞬间觉得恶作剧索然无味,“你没得罪我,是我自己作。算了,饭也不想吃了,睡觉吧。”
“我还要看一会儿文件,你先睡。”凌君寒重新坐回椅子里,调亮书桌上的台灯。
文件刚翻开,段无心大步走到床边,拎起一个枕头塞进他怀里,“你去楼上看,晚上也自己睡楼上。”
既然牵手亲脸都是恋人的范畴,那同床共枕,想来也有些过界。
凌君寒抱着枕头,下巴枕在绵软的触感上,哑然失笑,“现在床也不肯让我睡了?”
“怕你误会,保持距离。”段无心双手环抱,站在他对面,一脸冷漠说,“走吧。”
凌君寒:“......”
就不该手贱搜什么网站,这下好了,全部玩完。
暂时放下面子,他站起来用手肘碰了碰段无心,低声道:“你闹什么脾气?”
“我没闹,我就是觉得,我之前不懂分寸,让你误会了。现在我懂了,所以我们就不可以像以前那样。”段无心盯着他,认真地说。
有理有据,没法反驳。
凌君寒叹了口气,把心中的念头压下去。
这会儿气氛不对,不能表白。
本来关系就够奇怪了,要说喜欢他,段无心会不会跑得更远?
他一下一下捏着怀里的枕头,妥协道:“行,我去楼上睡,你自己乖一点。”
“我现在运气挺好,一觉可以睡到大天亮。”段无心伸手推他,迅速赶人,“我要换衣服,走好,再见。”
凌君寒无奈,抬手把桌面上的文件叠在一起,抱着枕头慢吞吞出了房间。
还没来得及道晚安,房门啪得一声关上。
冷漠,无情。
他捏了捏眉心,抱着一堆东西上了三楼。
事情还有一大堆没处理,但心烦意乱,集中不了精力。
他站在窗边点了根烟,给孟与森拨了个电话。
三言两语交代完前因后果,话还没说完,就惹得对面一阵狂笑。
“笑个屁,现在怎么办?”凌君寒弹了弹烟灰,很是怨念,“老子这辈子就没这么惨过,自己的房间还不能回。”
“你目前这状况,跟被媳妇儿赶出家门似的。”
孟与森差点笑岔气,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开口,“也就这小朋友能治你了,我觉得你现在这样不行。你越靠近,人家越反抗。你得潜移默化,让他离不开你,爱上你。”
“说得轻巧,让段无心动心,比登天还难。”凌君寒咬着烟,在烟嘴上留下一排恶狠狠的牙印儿,心里烦得要死。
好不容易有点儿进展,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