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寒被逗笑, 扯得伤口丝丝作痛。
他忍过那股痛意, 说:“你还没成年,我现在跟你在一起犯法,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只是先跟你讨个名头,等到时间一到,我就上位。”
一板一眼,掐点掐秒,说得跟总统大选似的。
段无心为方才的心急感到尴尬,羞愤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努力维持平静,仰着头哦了一声,语气高傲起来,“好吧,那我也要给你考察期,你要是做得不好,我就把你踢了。”
“那我真是害怕极了,我会好好表现的,预备男朋友。”凌君寒勾了勾他的手,指腹在手背上摩挲了一下,“心心,快点儿长大。”
快点长大,快点成人。
已经等不及,要把所有的爱意全部倾注给他。
段无心噢了一声,用指尖挠他的手心,心里酥酥麻麻的。
他把那颗尖牙放进口袋里,盯着那可怖的伤口,问:“真的不叫医生过来吗?”
“没事儿,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养一段时间就好。”凌君寒往旁边挪了一点儿位置,伸手拍了拍床,“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吧,上来睡一会儿。”
段无心瞥了眼隔壁空着的陪床,说,“那边有床....这床太小了,我怕挤着你。”
“不怕,上来。”凌君寒掀开被子,热情邀请。
段无心磨磨蹭蹭的脱了鞋,动作很轻的侧躺下去,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他把头小心翼翼的贴在凌君寒的肩头,悬了很久的担忧终于安了心。
段无心闻着很淡的药水味,终于有机会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冲动的成年人,“下次,不许这么不顾一切了,要是再出事,我怎么办?”
“嗯,没有下次,我跟你保证。”凌君寒捏了捏他的耳垂。
劫后余生的亲昵,真是来得比一切都要美好。
“拉钩。”段无心扬起尾指,伸手去勾他的,“快。”
凌君寒一边嫌弃幼稚,一边用小拇指回勾住,“保证,下次再这么冲动,我就是小狗。”
段无心轻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你受了重伤,我现在就打你一顿。”
凌君寒装作惊慌,单手捂着胸口,“那我好怕,现在就准备开始家暴了?打哪儿,胸口不行,屁股可以将就一下。”
“你能不能有个正经?”段无心微微闭上眼,唇边笑意未散。
现在这样吵吵闹闹,真好。
他能感受到,那颗受伤的心脏,现在很平静的跳动着。
“辛苦了,睡吧。”凌君寒盯着他眼下的青黑,侧头在他额头上碰了一下。
两天没有休息,段无心这会儿一片心安,闭眼就陷入了沉睡。
凌君寒睁着眼,眼睁睁看着小朋友逐渐往旁边挪,逐渐占了大半个床铺。
他艰难抬手把人搂进怀里,小半个身子悬空在外,相当有难度。
等到凌嘉木跟着医生进来的时候,看到这场景瞠目结舌。
“哥,你醒了。”
“嘘,小声点儿。”凌君寒垂眼瞥了段无心一眼,“他在睡觉。”
凌嘉木哑然失笑,用气音说:“你们这谁是病号啊,你都快掉下去了。”
凌君寒埋头闷笑,只是松松搂着人,没说话。
医生满脸嫌弃,俯身帮他做完常规检查,又替他换了新的纱布。
盯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小朋友,咳了一声,嘱咐道:“记得吃药,少剧烈运动,会恢复快一些。”
“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运动?”凌君寒无语。
医生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挑了挑眉。
您都这样了,还非要跟人家挤一张床,还有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旁边一群护士跟着捂嘴偷笑。
“哎呀别起哄,他们俩什么事儿都没有。”凌嘉木挥了挥手,一本正经瞎辟谣,“这是亲情,感人肺腑的亲情懂不懂?”
他哥倒是一腔真心,奈何段无心不开窍,把人当爸爸。
凌嘉木心想,昨天哭那么惨,跟在爹的坟前哭丧似的。
简直见者感动,闻者落泪。
凌君寒无语,直起上身微微坐起,问道:“什么时候能出院?”
凌嘉木凶巴巴的把人按回去,盖好被子,“别想着出院,伤筋动骨都得一百天,你身体再好,怎么着也得躺上一个月。”
“最近事情太多,我闲不下来。”凌君寒抹了一把脸,心系兽魂计划,“报告交上去了吗?”
“一个月后上议会,”凌嘉木说,“上报很是艰难,感觉挺麻烦的,这一次投票也不一定能通过。”
凌君寒冷了表情,轻声开口:“反正,越快越好。他们胆子越来越大,我怕夜长梦多。”
“嗯,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养伤。你受伤的消息我压下去了,连爸妈都不知道。”凌嘉木挠了挠头,“妈那个性格,估计得疯。”
凌君寒微微点头,难得夸奖,“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