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心终于掀起眼皮,凉凉开口,“预备男朋友,扣五十分。”
一边说着,一边扯了张纸,往上面写写画画。
凌君寒半躺在床上,好半天才疑惑出声:“你什么时候还有个打分系统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是主考官,当然是我来列打分标准。”段无心轻哼了一声。
“那么请问,我现在多少分?”凌君寒侧头,诚恳发问。
段无心冲他露出无害一笑,一字一顿说,“不、及、格。”
第二天临近半夜,凌君寒从床上翻身而起,换完衣服,晃醒陪床上的段无心。
“心心,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你烦不烦,别打扰我睡觉。”段无心翻成侧睡,闭着眼睛嘟囔,“我还没跟你和好。”
凌君寒伸手揉了揉他的脖颈,连拉带拽的把人拉起来,轻声说:“绝对不让你失望。”
段无心不耐烦睁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见面前站着一身西装的凌君寒,衬衫领带西装扣,一样不落。
他表情错愕,“你疯了?大半夜穿这么正式?”
“到了你就知道了。”凌君寒低声哄他,把人从床上抱起来,变成半坐,“跟我走,行不行?”
段无心懵懵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脸迷茫地跟着他下楼,坐上机甲。
到底还是担心伤势,别扭问道:“你现在能开吗?”
“能,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凌君寒食指搭上领带,从脖子上扯下,侧身把他的眼睛绑住,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眼前骤然变暗,段无心张牙舞爪地伸手想要去扯,“你干什么?”
“惊喜。”凌君寒压住他乱动的手,按在座椅上,说:“别摘下来,听话。”
段无心眨了眨眼,睫毛刷在领带上,感觉怪难受的。
他缩进椅子里,嘟囔道:“你要是又整我,你就死定了。”
“这次真的不会。”凌君寒含笑应他,启动机甲。
段无心索性闭上眼,歪着脑袋,靠在座椅上打了个盹儿。
迷糊之中,感觉机甲停住,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人拦腰抱下去。
他手忙脚乱的勾住脖颈,凶巴巴的吼,“大半夜不睡觉,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凌君寒没说话,只是抱着他大步朝着目的地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段无心左右晃了一下脑袋,领带绑得太紧,挣脱不了。
心里疑问太多,这人偏偏不肯回答,故弄玄虚。
好像是上了楼梯,又推开了一道门,然后自己被稳稳地放在地上。
凌君寒轻声开口:“好了,可以解开了。”
“神神秘秘。”段无心暴躁地扯下领带,适应光线后,环顾四周,一时失语。
他站在堆满了花朵的玻璃花房中间,往外面望过去,地面瞬间亮起了细碎的灯光。
段无心小心翼翼地避开脚边的花,踱步到花房边上,站在整个元帅府最高点,俯瞰地面。
那些星星点点的灯光把黑夜照亮如同白昼,火红的花朵像泼洒的水彩,连绵不断的覆盖了整个地面,蔓延至黑夜的尽头。
无比壮观,又异常绚烂。
夜风吹过来,凌君寒站在花朵之间,瞳孔映着两个小小的倒影,冲他温柔的笑。
“这是....什么花?”段无心张了张嘴,轻声开口,生怕惊醒了美梦。
“蔷薇。”凌君寒走到他身边站住,解释说:“灵感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段无心咬了咬嘴唇,慌张失措,“我听不懂。”
“我心里有你,这样说听懂了吗?”凌君寒含笑看着他,“一共十万朵,赶在你生日当天开出来了,送你的生日礼物。”
段无心眼睛缓慢睁大,胸腔起伏,好半天才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是,没人知道我生日,就连爸爸都不清楚。你怎么会.....知道是今天?”
“我记得,我想起来了。”凌君寒弯腰把他抱住,唇瓣扫过耳垂,“你出生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呢。”
小时候的相遇,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段无心抬眼,重新看向那片花海,情绪压不住的往上涌。
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正经的有过生日。
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出生自哪一天,黄昏还是傍晚,下雨还是晴天。
没人知道,就索性忽略不计,敷衍了事。
他一直觉得自己心大,不需要这些虚假的仪式感。
可是现在,站在花海之中,却控制不住地眼角泛泪。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段无心低头,声音有些发颤,把润湿的眼角按在宽广的肩膀上,把那股酸涩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