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昨晚的事情。
伊丽莎贝特在浴室里待了很长时间,昽应觉得她近期不太对劲,所以找了个时间想询问。
不过女恶魔反倒是自己过来了。
“master,和我s·ex吧。”
那天晚上她开口的第一句话。
“我拒绝。”——虽然和平常一样用这句话回答,但昽应看到当时伊丽莎贝特的表情和目光,感觉到不同一般的意思,合上嘴把拒绝咽了回去。
正常来讲,伊丽莎贝特日常就喜欢挑逗,加上似是而非的诱惑,已经算是个性的一种,昽应基本习惯了。
然而这么强烈的渴求还是第一次,印象中她是那种被回绝还会笑着说好可惜的类型,但那时候的伊丽莎贝特似乎只要遭到拒绝就会极其失望一样,那么焦虑不安的模样非常反常。
于是昽应摆了摆手,半无奈地表示可以。
这倒是让伊丽莎贝特吓了一跳。
“呃,我,啊,刚刚是开玩笑啦。”
“听着根本不是玩笑啊,怎么,你是反被进攻就会慌乱的女人?发现了意外的属性。”
完全不清楚女恶魔是抱着怎样的感情来的,因为当时各种事情都半途而废,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男人与女人,明明是理所当然的欲求,但却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被打断了。
原因是kiss。
没错,昽应之所以那么纠结并不只是因为安婕拉,而是伊丽莎贝特的奇怪反应引发了思虑。
自己能想到的答案虽然有,但总觉得并不是正解。
中途伊丽莎贝特还对自己忽然张开的恶魔翅膀感到嫌弃,并且头部的角也说没有多好……其实根本没必要在意。
“然而,你自己知道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吗。”
几乎濒死一般的伊丽莎贝特,就周围的现象和她自身的状况,明确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
——此刻这绝望处境的制造者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因此才更无法理解。
昽应没有功夫去管接近到四周,隐藏起来暗中窥视的特别行动小组成员,甚至降落到边上的风澄都忽略了。
他现在抱有的只是对伊丽莎贝特的复杂感情。
“伊丽莎贝特,一直以来你对我说谎了吧。”
“嗯。”
“……你并不是黑镰,对吧。”
“master真温柔呢,即使像我这样的大妖怪你也选择相信吗?”
“啊我明白的,这是自我欺骗……但即便你是黑镰、对我来说你也只是伊丽莎贝特。”
不顾女恶魔身上的黑愿术残渣,昽应蹲下身把她抱起来枕在自己肩头。——迄今为止的疑惑已经在昨晚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回答,虽然并非是伊丽莎贝特自己亲口说的,但昽应认为那就是真正的答案。
在场的所有特异者都在盯着事件中心的两个人。
尤其是风澄,她在枯叶和染黑的树丛周边扫视了一圈,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推测。
或许昽应是正确的,但同时,炎灭也是正确的。
并没有那么离奇的事实,眼前看到的一切就等于宣告了那名女性就是黑镰的证据,至少,就吞噬生命的黑愿术来看,除了黑镰当代没有第二个妖怪能够使用。
昽应轻轻抚摸伊丽莎贝特的脸庞,然后是变得粗糙丑陋的肌肤,神奇的是,在他的触摸下,女恶魔皮肤表面的裂痕迅速消失,等到手指拂过又重新出现。
看起来这并非真正的裂痕,而是体内愿力出现的不良反应。
确切说这是对使用者的反抗。
因为伊丽莎贝特选择了用极其粗暴蛮横的方法、打算把自身体内的黑暗愿力全部排出体外。
原则上来说,特异者和妖怪的愿力总有耗尽的时候,但只要身体还有生命力,就会重新吸收愿力,可现在女恶魔所做的,就是让这个系统彻底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