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男人说着,突然坐直了身子,然后倾身过来长指挑起了她的下颌,一双桃花眼里有着她完全看不懂的情绪,“没有护士怎么会跟我说?怎么?想用抑郁症这一招让我心疼你还是想道德绑架我让我放过你?!”
“……”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蒋倩南无语地闭上眼,忍着被挑起来的火气跟他解释,“我这几天话都没有跟护士说过几句,怎么可能会指使她给你打电话说我抑郁了?”
讲着,她又很不悦地说了句,“傅小爷你尽管放心,就算是有一天我真的抑郁了,我也不会求你放过我!”
“有自知自明就好!”男人并没有怎么为难她地就松开了她,眸眼里是她摸不透的深沉。
“段家在你手里,我当然会有自知之明!”
傅景洪漫不经心地掀着眼皮看了她一眼,“后天晚上,我要看到你出现在湖岸雅墅。”
话落他就站起了身,长身玉立地站了一会儿后,双手抄在了裤袋里,现在的他,在她面前,连站姿都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又风轻云淡地补了一句,“你要睡在佣人房!”
……
明亮的月光洒满了一地,映得没有开灯的房间也亮亮的,皎洁的月亮就挂在蒋倩南能透过落地窗望着的位置,她对着月亮发呆了差不多整整两个小时。
眼皮很重,脑子也很累,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在跟她说着,好累好累,快休息一下。
可是她就是睡不着,无论怎么努力地数羊,还是用尽之前在网上看过的治疗失眠的办法,她都是睡不着。
最后她索性直接坐起来,双腿屈起来,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刚才她没有问他为什么护士会打电话跟她说怀疑她会抑郁,但她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感知的。
这几天里她负面情绪太多了,一个死字,还有跳楼轻生这样的想法总是不经意地占控着她的思想,有些时刻,她想让自己不这样想都不行,她大致地猜到她可能是有些病了。
其实早在刚被段家接到京都来的时候,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也是像现在这样的,不想开口讲话,心里明明就藏了很多的事,可就是找不到一个可以静下来听她好好说说话的对象,不想做任何事,也害怕面对每一个陌生人,总觉得她们对她都充满了不怀好意,她不安,焦虑又害怕,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如太阳一般温暖的段启昂一点一点地,又耐心地温柔地跟她讲话,教她一些社交上的礼仪开始,她才慢慢地好起来。
然而尽管是这样,叶碧蓉还是会害怕她会将来在出席一些重大的场合时闹出什么笑话来,愣是哄骗着她去看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
自然地,那个心理医生也受叶碧蓉的指使给她开了一些精神类的药物。
那时,她初有一个家,那个家又那么好,所以叶碧蓉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她让她吃的药,她也都听她话的吃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甚至她自己都觉得她是有病的。
那些药名她到现在都还记着,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可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些毛病又犯了?
如果是,她又该怎么办?
……
两天后。
出院的事她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然后打车回到京林公寓。
在公寓里整理了一些自己日常穿的衣服,还有必用的一些护肤品以后,她就开着甲壳虫赶去了湖岸雅墅。
这条路已经被她走过无数次了,不夸张地说,哪一个路口有几家店铺她都是了若指掌的,但今天再开过去的时候,却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她开得很慢,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程,这次差不多被她整整走了两个小时,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