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充耳未闻,整个大脑,整个身体,所有的思绪都被一个念头占据--她的叔叔去哪儿了?她的爱人去哪儿了?
爆炸发生时,韩政涛把她护在身下,地下室渐渐塌了下来,他们全都被压在下面,她听到那个低沉坚毅的声音溢出痛苦压抑的闷哼,她想呼喊,想推开他,可是昏死过去--
他去哪里儿?
她以为他们应该是一起死了,可自己却还活着,他呢?他去哪儿了?
发了疯一样,她冲出病房到处乱找,一间一间推开门,到处找。
眼泪落下来,模糊了视线。背后的伤口崩开了,血流出来,染红了病号服,血水甚至顺着后背往下淌,裤子上一行触目惊心的红。
医生终于追了上来,将她拦住,一口英文在混乱下表达的语无伦次,“你不能乱跑!你这样会没命的!你怎么能下床?快回去!回去!”
晴晴一把抓住他,灵魂脱离了七窍,双眸紧紧面前的医护人员,简单的一句话表达不清楚:“他……我的丈夫,他去哪里?我要找他!他是不是不在了……呜呜,我要找他!”
她讲中文,外籍医生哪里听得懂,用英文重复着询问,又呵斥她必须回去,说她的伤口很深,内脏出血,手术好不容易成功保住一条命……
沈晴晴听不进去。
如果此生最爱的人没能活着出来,她要保住这条命干什么?
没有意义了。
混乱失控的局面结束于几名外交官员匆匆赶到,那名官员身后,一名女性职员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名同穿病号服的夫人。
“少尉,少尉同志!你先冷静一点!韩上校还在手术中,他还在做手术!”外交官匆忙向前,拦住还要去一间间病房查找的沈晴晴,急忙仓促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