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动弹了一下，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
还没开口，就听到顾望湘说：“你醒了？”
“嗯……”她揉着发疼的额头：“我怎么了……”
“你看你，整张脸都肿了。”顾望湘坐到她的身旁，把药膏递给她：“你说你，好几次见你，都是被人打，这张脸没被打毁了，也是奇迹。”
赵六月可不认为这是顾望湘在夸自己，她挤出了一点药膏涂着自己的脸颊。
而顾望湘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的侧颜，沉默不语。
一分钟后，药膏涂完，清清凉凉的感觉让脸部的疼痛有所消减。
她扭头一看，才发现沉默的顾望湘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吗？”
顾望湘微微垂着眼眸，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赵六月第一次见他这么犹豫。
两人不再说话，耳边也只有门外护士走路的轻微声传来。
几分钟后，顾望湘才缓缓开了口：“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他的话语，是有些轻飘飘的。
也正是这样，轻飘飘的，毫不经意的落在她的心头。
她有些诧异，但是诧异过后，却又是无比的平静。
这个孩子。
是言楚的。
其实在这之前，她已经有点预感。
平时吃饭会恶心，呕吐也是常有的事情，她之前怀疑过，可是却没有真正的去查验。
不料，今天却得出这番结论。
她诧异，却又不诧异。
她摸着腹部，问道：“他知道吗？”
“我没和他说，但他已经知道你在我这里工作了。”顾望湘长叹一声：“你自己看吧，愿不愿意告诉他。”
告诉他？赵六月苦笑着。
告诉他又怎么样，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宁逸在一起，要给她一个孩子。
自己怀了孕，说不定会被打掉。
更何况，她想要这个孩子。
“能不能保守秘密……这个孩子，他肯定不想要。”
“为什么这么肯定？”顾望湘微微皱起眉头：“这是他的孩子，他怎么会不想要？”
“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不想要一个已经为别人生过孩子的女人。”赵六月苦涩的笑了笑：“其实这种话，大家不说，可我们心里明白，言楚他跨不过这个坎，我也是，既然如此，又何必告诉他，让他增添烦恼？”
“你想好了吗？”顾望湘踌躇不定：“也许他会喜欢这个孩子的。”
“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赵六月摇了摇头：“他已经决定给另外一个女人一生，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顾望湘尊重赵六月的决定。
既然她不愿意开口，那他就不说。
“只是，你真的明白他的心意吗？”
顾望湘问：“也许……有些事，是他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