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考虑的很妥帖,因为不知要走多久,干脆把要交代的事,全都一次性说完。
还有一封信,是留给宗政玄的,不过,她没有摆在那儿,而是攥在手指之间,情绪难以抑制,整个信被攥的皱皱巴巴,看上去不成样子。
临行以前,她思量再三。
终究还是做出决定,把信送到了火边。
一团火焰,从信笺的一角开始点燃,慢慢的燃烧,将那些憋了很久才落于纸上的字句焚烧成了飞灰片片。
就这样吧,能做的她全做了,该说的也都说过了,他与她之间并无什么误会,也没有任何东西,需要去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
何必多此一举呢?
一直等到整封信燃烧殆尽,云纤夜手指轻轻一松,由着最后一部分飘飞落下,盘旋在空中,像一朵凋零的花儿,落地时便是香消玉殒之刻。
“该出发了。”云纤夜默默对自己说了一声,紧了紧衣领,拾起了桌上放着的小包袱。
云府之外,江湖孤零零的站在那儿,烦躁不安的等待着。
云纤夜一出现,它立即亲昵的凑过来,直朝云纤夜喷着白气。
“嘘,别叫,千万别叫。”云纤夜抱着马儿的头,感伤的揉了揉,“没想到,要陪我离开的,就只有你了!江湖,辛苦了你了。”
这匹马,从上次救了云纤夜时起,就一直没有被送回玄王府去。
因为已很明确的说过,马儿是送给她的,云纤夜也就坦然的收着,平时有时间就去亲自喂养,与江湖的感情十分的要好。
那时候哪里想过,有天她会与江湖一起,孤单上路呢。
命运的安排,真是难以预料,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转弯处,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放下了感慨,云纤夜振作精神,翻身端坐于马上。
最后一次,她回头,遥遥望向了玄王府的方向。
距离太远,又有黑暗隔着,她什么都看不清。看不清也好,缘尽于此,何须再恋恋不舍的纠缠,做那拿不起放不下的庸人,画地为牢,困住自己。
长长的叹了口气,只给晨风听到,随即消散。
她扬起了马鞭,凌空一甩。
一人一马,便朝着相反的方向驰骋而去,消失在清晨的薄雾茫茫当中,再看不到踪影。
繁华受召而回,匆忙之间,还来不及换下那一身为接亲而准备的长袍,看上去与平时大不一样。
穿成这样,站在了宗政玄这个要大婚的正主面前,真有些尴尬。
宗政玄却是视而不见,把几封信全推到了繁华面前,“你是否看过?”
繁华只瞥了一眼信封,便能确定,“来不及看。”
“如此重要,你竟不看?”宗政玄火大的把信笺砸了过去。
繁华很想认认真真的解释,最近要他去忙的部分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偶尔一天半天的落下些内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宗政玄的脸色实在是差,繁华立即收了替自己辩解的想法,默默的接了信过来。
看完第一封,他便理解了宗政玄为什么会气成那样了。
的确是非常的不对劲。
他连看了三封,立即出了门去,把手下召集过来。确定之后,才小跑着返回。
“主子,信上的内容全部属实,除了京城之内的百姓以外,凌日国三十几个州府所传扬的全都是由您出银出力,在背后支持着苍南王去赈灾,街头巷尾之间,百姓们颂扬的全是您的恩德,声势大起,不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