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他走到卧室门边的时候,脖子突然被他的小手圈得紧紧的,耳边传来他软软的声音:“妈妈,我也爱你。”
她顿住脚步,就这么抱着他站在那儿,“嗯。”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妈妈知道了。”
夏夜的风是温热的,她站在阳台上,双手撑着扶手眺望着远方的灯塔,一闪一闪的星星镶在夜空中,可爱地眨着眼睛。想到了她的宝贝,她微微扬起了唇角,因为他的一句话她的心里到现在都沸腾着。
低头间忽然瞥见一点光亮,借着路边的灯光她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而忽亮忽暗的那一点是燃着的烟。睡意袭来她刚想转身进去的时候,那个身影突然仰起头往这边看了过来,那熟悉的轮廓直直地撞进她的眼底,她一下子失了神,愣得移不开视线了。
突然逃也似地窜进屋内,她锁上落地窗之后再把两边的窗帘拉上,不留一丝缝隙。现在她满脑子想的是韩煊就在她的楼下,她摸着自己跳得飞快的胸口,清明的脑袋毫无睡意。
这一夜,她失眠了……
韩煊坐着出租车回到御龙苑的时候便瞧见家里的司机在车子旁边等着,他付了钱下车,懒着步子走了过去,“有事儿?”
“老爷子让我接二少爷回去。”
“我困了,你回去跟他说我明早就过去。”
“老爷子交代了一定要接您回去,他说了要是您不回去的话他会赶过来的。”
“威胁我?”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来就来呗,我这儿也没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怕他不成?”
“二少爷。”司机一脸恳求地看着他道:“不能让一个老人家累着,您跟我回去就成。”
韩煊烦躁地看了看时间,皱着眉道:“都这么晚了不用睡觉吗?”一边抱怨着他已经开了后座地车门,司机见状忙绕了过去。
韩家大宅灯火通明,他一路到屋内也没看到有人守着,走进客厅只见韩啸天眯着眼坐在沙发上打盹儿,管家站在一旁。
他大声地咳嗽了几声,看到韩啸天睁开眼睛往这边看过来他别扭着眼神道:“干嘛不去睡觉?等着好玩儿吗?”
韩老爷子扶着拐杖撑起身子,先是伸了个懒腰才沙哑着嗓子道:“你要早点儿回来我不就能睡去了吗?”他绕过沙发走到他身边,盯着他看了会儿才道:“今天又进去了?”
韩煊不自在地别过脸去盯着屋里的装饰看,韩老爷子见了叹了口气道:“你说说,我说你什么好?该干的事儿你一个没干成,不该的吧你干的还挺乐乎。”见孙子没反驳他忽然和蔼道:“我这张老脸也被你丢得差不多了,等我两腿一蹬了看你还能丢谁的脸。”老爷子就这么站着说了几句,便蹒跚着身子回房了。
等到他走后一直站在那儿的管家才拿着药箱上前道:“他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口不对心。”管家是个慈祥的老人,笑着让他坐下后便给他嘴角上药,“一接到秦部长打来的电话就坐立不安,非要让司机去把你接回来,我劝了几次也不听,还直嚷嚷着要用家法伺候你呢。”
韩煊也笑了,“他就那样儿。”
“是呀,二少爷是老爷一手带大的,以前要是哪天打了你,吃饭的时候他都会比平时少吃一碗。”
韩煊“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那他得少吃多少啊?可我也没瞧见他瘦了呀。”
“呵呵。”管家收了手里的药,不解问道:“秦部长直说你没伤着,这又是哪儿来的?”
韩煊伸手摸摸嘴角,警校出来的果然不同,“打架来着,没事儿,我可不是肯吃亏的主儿。”
当他以炫耀的口气跟沈易扬说出那么一句话时,他看见了那人眼底的隐忍,他鄙夷着指出他不是一个有责任的男人,而他也嘲笑着他没有机会。然后,在训练的操场上两个大男人打了一架,像是要以胜负来定资格一般,可最后没有胜负。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一阵不悦,这回头路本来走得就不顺,半路还给杀出个拦路虎出来,真是不让人如意。
周日的时候,韩眠在店里见到了沈易扬,一开始她挺诧异,以为他是来办案的。
“今天休假,来这里喝咖啡打发时间。”
闻言她把他当成客人看待,亲自领着他到一个视野良好的地方坐了下来。
小夏很快送了一杯咖啡过来,“警察叔叔慢用。”她一边说着还一边对着韩眠挤眉弄眼,一脸的兴奋。
沈易扬接了咖啡不由多看了她两眼,然后对着韩眠道:“你这儿的服务生真有趣。”
“她呀,古灵精怪的。”
沈易扬执起杯子浅啜一口,状似无意道:“跟你挺像的。”
韩眠张着唇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沈易扬忙解围道:“高中那会儿,你经常捉弄选修课的老师,好几个老师给我们上课的时候总提到高一五班有个不听话的学生,还感叹学校招生制度不完善了。”
闻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
一旁听着的小夏满是钦佩地凑到她眼前去,“韩姐,你可真厉害!”
“快去干活儿,不然这个月不加工资了。”
“黑心老板娘压榨穷苦学生啊。”
韩眠笑着看着小夏离去的背影,每一次看到如此乐观快活的姑娘她也能跟着轻松,通过她她能看到以前的自己,一个和现在截然相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