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眠没有听他的话过去帮他,此刻她也正处于极度矛盾的状态,昨晚好像有那么点儿伤到他的自尊了,可他脸皮一向很厚的怎么就翻脸了呢?道歉还是等着日子磨平?她有些拿不定注意了。
矮几上的水晶链子还放着,在她已经忘记了他们的约定的时候他还记得,只是迟了四年的光景。
“他昨天回来晚了,沫沫,过来吃早饭,别去吵他。”
好几次往韩煊的房间看去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手下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她扔了手里织了一半的帽子,余光看见沫沫正趴在沙发上涂鸦,她悄声站了起来。
“妈妈。”沫沫仰起脸蛋看着她,“你要去哪里?”
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去看看爸爸起来了没。”
“哦。”然后他接着自己的‘创作’,小白兔是几只脚呢?要不要画手呢?
韩眠见他没有要跟着也就松了口气,她移步到门边,扣手想敲门的时候又止住了,转了转门把,没有上锁。
轻轻地门开了,厚重的窗帘让室内变得昏暗,乍一走进屋内便觉得闷热,她轻唤了声他的名字,没得到任何回应后她走到窗前,大力拉开了窗帘,接着她被这一室的凌乱惊住了。
地上,他的衣服从浴室沿到床边,床上,被子已经掉了一半在地上,仅剩的一半被他压在身下,而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发现有人进入的人大敞着睡衣领口,胸前,脸颊上都泛着红晕。
她第一反应就是他感冒了,以前沫沫这样的时候也喜欢踢被子。急急地走到床边去,柔软的床榻陷了一下,曲膝坐在床边上,她推了他一把,“醒醒。”
手覆在他的额头上,试了温度后又贴在自己额头上作了对比,发烧了,还不轻。
“妈妈,他怎么了?”沫沫抱着玩具站在床头,他看着韩眠正在给韩煊换着毛巾,一脸的好奇,“你在帮爸爸洗脸吗?”
“是,洗脸。”她卷了毛巾在韩煊脸上抹了一把,力道很重,原本就红着脸,也没看出有没有被蹭红。没事儿添乱,这空调就不该让他装,现在好了,生病了还要她来伺候!
韩煊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吃了药又捂了一身汗出来基本上是好了,只是病好了心病还没医呢,他和韩眠之间还堵着气,一直被否认确实是一件令人很窝火的事儿,尤其还拿来跟情敌比较,那时候他真想嚷一句:可你的儿子是叫我爸!不过最后他忍住了,秦朝说过,女人跟男人一样,得不到的总是好的,他决计不跟小女人计较。
现在,尽管她帮他换了干净的衣裳和床单,他也没主动凑过去和她说一句话。仍旧昏沉着脑袋他倚在床头看着她拧着毛巾,怕孩子抵抗能力差沫沫已经被禁止入内了。
韩眠一直忙碌着,她让自己忙得没有时间去看他。
“昨天……”沙哑着喉咙他咳嗽了几声,“昨天跟秦朝喝酒去了,所以回来晚了。”他觉得自己是犯贱了才会跟她禀报这些,本就处于劣势的自己哪有什么资格跩,该低头的时候你低头,不该低头的也得低头!
他看着她的动作一顿,心头不由一喜又急急道:“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可后来耽误了。”他掀开眼帘偷偷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他又接着说:“他们拉着不让我走,说要庆祝我出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还有秦朝说他怕老婆急着回去,面子使然,他又叫嚣着喝了几圈才离开的。在他的追妻路上他的那群死党不但没有帮他还在后面拉了他一把,都说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还真是这样,沈易扬算什么他还真没放心上,送花……哼,真俗!
“一个下午都去喝酒了?”她低着头,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跟平常一样。
“不是,我去取了链子。”像是怕她不知道一样他解释道:“就是我放在客厅的那个,你看见了吗?”
她点了点头。
顿时,韩煊重燃了斗志,他略微往前倾了倾身,“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
“没有。”唯一的不一样就是把发票留在了盒子里,哪儿有这样送人礼物的?
闻言他不由一阵沮丧,看着韩眠,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
下午的时候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秦朝和秦茵笑眯眯地出现在了她家门口。
沫沫长这么大是头一次见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在一开始的胆怯之后他就变得像个霸王一样了,还专门跟秦朝对着干,有时候落在下风了就气哼哼地朝他宣告道:“我让我爸爸来打你!”阿宝以前打架输给他的时候总是这么说的。
“韩二,你儿子不要这么逗吧?就你那样儿能打我吗?”他取笑的眼神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边,“你要是能抓到我我今天就把车扔你这儿了。”秦朝笑倒在了沙发上,一边说着还拿了车钥匙举在手里晃荡着。
这时,沫沫紧紧盯着他手里的钥匙看,黑白分明的眼珠转溜着,“你把那个给我我就让我爸爸不要打你。”
秦朝听了更乐了,“百变金刚啊,你儿子也太没志气了,刚才还恨我恨得牙痒痒的人现在居然在跟我套近乎了,啧啧,是你儿子吗?”
“你觉得呢?”韩煊裹着毛毯坐在沙发上,他吸了吸鼻子,咬牙问道,他要是敢质疑他就诅咒他将来生不出儿子来,生出来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