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陆凌云送我的衣服来到一家快捷酒店,开了四个小时的房间,这个时间段房价很便宜。
宾馆浴室是我唯一能够洗澡的地方,以往我都会多洗一会儿,今天不行,后背的伤不易泡水太久,简单洗洗头发搓搓胳膊腿就好。
身上干净了舒服许多,穿着洁白的浴袍伸展四肢躺在宾馆大床上,脑子里还在想着陆凌云和照片里那个女人的事。
轻挑的眉梢,温柔的眼眸,迷人的笑容根本看不出会是那种抛弃未婚夫的女人。
她优雅的婉如一朵盛开的花,莫非是传说中的白莲花?
不会不会,陆凌云可是刑警,他看人的眼光不会差到挑一朵白莲花当老婆,难道是因为家族原因?
照片里的女人的确和那个邢处长有几分相似,只是五官而已,气质完全不同。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光有那么大房子有什么用,留不住一个女人的心。
我从床上坐起身把纸袋子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件格子毛衫,半高的衣领正好遮住咽喉,很喜欢。
换上这件衣服我站在房间里的镜子前看了看,肩膀有点下滑,袖子有点长,挽上几圈勉强把手露出来。
袋子最下面还有一件墨绿色的短款羽绒服,套在毛衫外面刚刚好,我终于不再为度过这个寒冬感到忧心了。
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数了一下,不到两千块,除去回家的往返路费,还有买年货的钱,应该还剩点。
走之前得请老梁吃顿饭,不是人家我也没机会认识陆凌云。
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宾馆,刚推开房门对面那间正巧也开门,捎了一眼那人的脸,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放缓脚步,听着身后渐渐走近的声响。
当他经过我身边时,我又仔细盯着瞧了瞧,这个男人梳着整齐的寸发,右侧耳朵上挂着连牙耳机,眉稍略挑,大眼睛目光有神,不算消瘦的下颚符合北方男人的特征。
我摸索着裤兜里的纸,拿出来看了又看,很像,真的很像。
不会这么巧吧,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我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警方正在追捕的猎人。
收好画像,加快脚步跟上去,马上关闭的电梯门再次被我按开。
男人这时注意到我的存在,打量几眼。
我低下头看似在注意双脚,其实是通过反光金属地面观察他的衣着。
我知道自己不可以直视他,如果他真的是猎人,在这个狭小的电梯间里,受过伤的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男人伸手按了一下一楼的电梯键,我则掏出手机假装玩游戏。
电梯快到时,男人身上的手机响了,他伸手触碰蓝牙耳机,我只听得见他开口说了一句:“一起无和啊发?”随即门开男人迈步走出去。
我肯定自己没有听错,但却无法理解。
他说的是某种方言,根本不是普通话。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猎人?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心一横我快步跑了过去直直的撞向男人的后背。
他因为突如其来的撞击险些跪在地上,猛的回头瞪了我一眼,眼神凶狠至极。
“干什么?!”
“对··对不起··我着急退房。”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心里却更加犯迷糊,他明明是会说普通话的,为什么打电话用方言,还是对方是外地人听不懂普通话。
男人站起身拍拍灰,侧过脸继续操着一口方言讲电话。
我走近他,借着刚才的事搭讪:“大哥有事没?真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他朝我摆了摆手,露出一脸生厌的神情。
“你也退房吗?要不你先?”我不放弃继续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向酒店大堂内的沙发,远离我的骚扰。
没办法我只能暂时先把房间退了,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需不需要马上联系陆哥呢?他刚回队里,应该是有很多重要的事等待解决,再看看吧,跟着这家伙,要是发现苗头不对再联系他也好。
想清楚以后,我沉了沉气走出快捷酒店,躲在门口附近的小路里观察情况。
过了十多分钟,可疑男子走了出来,他站在酒店门口的阶梯上四下观望,十分警觉,随后沿着马路一直向北走,我离着他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悄悄尾随。
没受过专业训练是不行,我觉得自己弱爆了,别说那男的能不能注意到我,就连街上的行人看我的目光都很怪异。
穿过五六条街,男人还在走,他一只手里握着手机,似乎还在用蓝牙耳机持续通话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清楚他还要走多久,但我已经觉察出了问题。
他没有目的地,他在试图甩掉我。
我一边跟着一边给陆凌云打去电话,电话还未接通,前面的男子一转身拐进小胡同里,我快步追了上去。
“小彦,有事吗?”
听见陆凌云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心中那一丝慌张消失了,我赶紧跟他诉述自己的发现。
“陆哥,我下午在一家快捷酒店里遇到非常可疑的男人,就跟沈孟超提供的画像非常像的人,我跟着他到了···这是···”我仰起头环视四周建筑,才发现没有我能叫得出的名字。
“你等等,我把位置信息发给你。”我不时的低头操作手机,还要盯住男人的背影,小巷子附近都是低矮平房,他一旦钻进去恐怕再难追上。
话筒里传来陆凌云焦急的喊声:“彦成!我命令你别追了,听到没!”
“陆哥没事,我离得很远,这个男的会说一种方言,我听不懂,你收到地址过来一趟,让金子来也行,先抓回去问问,要真不是,我跟他道个歉。”
“我知道了,你马上去主干道,人多的地方,如果他真是猎人,你现在太危险了。”
“好,我就和他保持能看见的距···人呢?”回过神猛然发现前面刚才还能看见背影的男人完全消失了。
等我转身的功夫眼前顿时变得一片黑暗。
我失去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浑浑噩噩的感觉到身体颠簸。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封闭在狭小的空间里,嘴上贴着胶带,手脚都无法动弹。
“唔··唔唔唔····”不管我如何扭动身体都没办法挣脱束缚。
车子,这是一辆车的后备箱。
我睁大眼睛注视着身边的一切,想要找寻逃离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