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听见快了, 就知道事情稳妥了,她向来对林卿柏有信心,欣慰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那就好, 你只管好好对她,剩下的都交给我跟你爹。”
儿媳妇稳了,林夫人整个人都神气了, 见了谁都笑, 就算走到马跟前,她都会笑着跟马说:“辛苦了, 回去好好犒劳你。”
林卿柏站在后头,瞧母亲这般, 嘴角不可控地扬了扬。
他又看向远处的虞姝挽,红着脸在跟柳昙说话。
自芸城回来,虞姝挽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
他很喜欢这样的虞姝挽,并且希望她这辈子都能够无忧无虑、无灾无病。
中途歇息了小半个时辰便接着赶路了,虞姝挽坐在马车里, 整个人都靠在元知身上, 手里拿着枯黄的树叶枝子转来转去。
“元知, 你以后想多大嫁人啊?”
元知好好想了一会儿, 摇头:“姑娘觉得奴婢该何时嫁人?”
虞姝挽不禁笑道:“你不能总听我的,要有自己的想法。”
元知在这种事上脸皮薄, 这就脸红了,小声道:“奴婢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虞姝挽瞅着手里的枯黄树叶,没吭声。
走一步看一步,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与生活,就像她,先前进京的时候想的是尽快嫁给林卿柏,到了林家之后发现不用着急嫁人也能安稳度日。
从前她没想过家里的事还能有机会反转,但现在洗清了冤屈,再也没人说她家的不是。
她何尝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呢。
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固然不错,但不是人人都能这般顺心如意。
从前跟她关系不错的朋友,在她家出事前夕订亲的订亲、成亲的成亲,唯有她一个人落在了后面。
前些日子在芸城,她还无意听说谁谁谁有了身孕,肚子比同月份的大许多,郎中还说是双胞胎呢。
虞姝挽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双胞胎,就装作买东西停留在那,一下子听了许多她不知道的八卦。
听到最后,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些人说她要守孝三年,谁知道三年后还能不能嫁出去。
她当时很生气,但还有其他人帮她说话。
大抵意思是,她手里握着那么多田产铺子,一辈子不愁吃不愁喝,比谁过得都滋润,就算不嫁人又怎么样,不还是照样比许多人都过得好。
两边人各执想法,说话时吐着唾沫星子,差点当街吵起来。
说着说着,见到路边过了个认识的,便开始说那人背后怎样怎样,连人家不可告人的私事都抖了出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些人就闲时找个乐子说一说,转眼就忘了。
虞姝挽反倒觉得没必要管这些人说什么了,更不将他们的话放在心里,左耳进右耳出,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赶了几日的路,他们回去的不急,慢悠悠地,走到哪儿就是哪儿,不像去的时候那么赶。
不过这几日的天愈发干燥,水喝少了嘴上就容易起皮,笑得时候都不敢咧太大嘴巴。
虞姝挽换了厚衣裳,马车里仿佛比外面还要冷,多坐一会儿就打颤。
十月份的天就这般冷了,她想象不到年前那阵子会有多冷。
歇息时,林夫人瞧了一眼阴沉沉地天,愁道:“瞧着快下雨了,不知道我们能否赶在下雨之前回到上京。”
回来花了十几天的路程,避开了许多雨,今日天阴得厉害,许是躲不掉了。
此处距离上京还有一段路程,只要加紧赶很快就能到,但不知雨何时下来,她们现在所在的附近刚好有个庄子,若下了雨该能过去躲躲。
柳昙这两日有些受凉,这会儿脑袋犯晕,“不如去庄子里躲躲吧。”
话音才落,就打了个喷嚏。
林夫人点头:“行,咱们过去躲雨。”
上了马车,再往前面的庄子里行,这会儿走得不急,虞姝挽坐在里面双脚冻得都快僵了,干脆下马车跟着一起走过去。
林卿柏牵着马走在她身后,眼神始终放在她身上,时刻注意着,生怕她有哪里不对。
这一路上太多人受凉,好在经过一些小镇还能去抓些药。
虞姝挽鼻子有些痒,伸手揉了揉,忽然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
“可是受凉了?”
虞姝挽听见身后的声音,回过头对林卿柏笑了笑:“没有,我身体好着呢。”
她并未有哪里不舒服,鼻子也就痒了那么一下,后面并未再打喷嚏。
林卿柏见她无碍,这才稍稍放心。
到了庄子里,林夫人挑了几个院子稍大的人家,都给了那些人家一定的银子,他们接了银子很好说话,反正只是在屋下躲会儿雨,又不住在这儿,还能拿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林夫人跟一位老夫人坐在屋里说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