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虞姝挽醒来, 本以为还会跟昨日一样看不见人,刚动了一下,就察觉到腰上的手臂紧了紧, 她往后看去,对上了林卿柏含笑的眸子。
他眼里毫无睡意,不知维持这个姿势看了她多久。
虞姝挽翻过身面对他, 闭眼钻进他怀里,“你怎么没走?”
林卿柏抬手,把覆盖在她脸上的发丝别到她耳后, “头两日忙,现在还好,多陪你一阵儿。”
他怀里暖和, 虞姝挽刚醒就犯困, 静默了一会儿,含糊道:“那以后还会忙吗?”
林卿柏:“不知道。”
上任贪污的县令只收银子不办事, 留下一堆烂摊子,他这几日把那些容易处理的小案子办完, 有两个稍大点的案子不急,已经派人去搜查证据。
至于往后,那就要看离城还有没有人闹事了。
有那样只收银子的县令在,无疑给一些人添了胆子,他们仗着家里有银子不会出事, 就在离城胡作非为。
林卿柏刚上任, 很多事不好处理, 如今正等机会将那些人捉拿归案。
虞姝挽很快就睡着了, 瞧着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林卿柏抚摸她头发,手指绕到耳旁, 指尖捏了捏耳垂,叹声气。
金悦一走,就没人陪着虞姝挽了,不论忙不忙,他都想多陪陪她。
虽说金悦可能两日就回来,但也只是可能,谁知她会不会留在军营里,就算早些回了,林卿柏也不愿跟昨日那样早出晚归,都找不到机会跟虞姝挽好好说几句话。
虞姝挽再醒来的时候,身旁没了人,以为林卿柏走了。
元知进来后说道:“大人还没走呢。”
虞姝挽微顿,系着衣裳带子,“怎么没走?”
元知:“今日有人拿着一盒子的金条过来找大人求情,大人到现在还在应付他们。”
虞姝挽垂目,没忘记上任县令是个贪官。
林卿柏才调任没多久,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来了,真当这世上没有好官?
林家在上京是数一数二的富裕,缺那点银子?
虞姝挽心不在焉想着,心头有些闷。
她搞不懂,明明选择走了这条路,为何总有人违背初心,拿着旁人的银子给他们走后门,当真可恨。
她甚至在想,离城之前的县令,是否也跟当初的章县令一样可恨,身上是否也背着几条人命。
“夫人您怎么了?”元知给虞姝挽梳着头,发现她手指有些发抖。
虞姝挽深吸一口气,“有点冷,不碍事。”
她只是太生气了。
“可要添件衣裳?”
“不用,他们还在前头?”
“在呢,”元知想到什么,问:“您想过去看看?”
虞姝挽:“没必要,又不是一定要见的人。”
元知:“大人先前也说了,来的人有些难缠,不是好说话的,若您醒了想过去就让奴婢拦着您点。”
她话锋一转,又道:“奴婢怕拦不住,大人又说,以他对您的了解,您应该不想见那样的人,就怕您一时脑热想过去瞧瞧。”
虞姝挽弯唇:“他倒是了解我。”
瞧着二人和睦,元知是最开心的,笑道:“大人让厨房备了您爱吃的,现在可要传膳?”
“传吧。”虞姝挽有些饿了。
元知帮她梳好头就去外面喊人。
膳食摆好,虞姝挽刚坐下,就听到外头传来争吵。
有道声音极其尖锐刺耳,口中说着非常难听的话,吐露着各种瞧不起的言语,大抵是骂林卿柏没眼色,不会办事。
虞姝挽顿时毫无胃口,一点都吃不下去。
元知脸色难看:“他们也太无法无天了。”
虞姝挽倒是镇定:“都是被贪官惯出来的,从前有人罩着,自然是无法无天,如今可由不得他们了。”
她不怕那些人闹事,打心底里相信林卿柏能够解决。
看着这一桌子的菜,不吃也浪费,拿起筷子勉强吃了几口。
不多时,外面的声音停了。
元知站在屋里,伸着脑袋脑袋往外看。
虞姝挽不禁笑道:“你若是想看就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