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哆嗦着碰到了什么地方,所有人脚下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冷静点!剧情还没开始,不会那么快有鬼出来的。”刘柠抬高声音,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
他们应该不是在地面,那种轻微的晃动感像是悬在半空中。
突然,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众人头顶传来:
“我是乔榆。没想到,离乡十年后,我终于又踏上了这条熟悉的道路。一草一木,都是记忆中的模样。或者说,它们从未变过。”
“只是,我心中没有任何喜悦,反而有些沉重。因为我知道,回来以后,可能再也无法像十年前那样顺利逃离。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令我作呕,但现在,我却有不得不回来的理由……”
“我无意将其他人牵扯进来。不料,我被关起来后,它们竟模仿了我的字迹,寄出满是谎言的信件……”
她的声音猛地变得急促,“快逃!!在祭典正式开始前,逃出村子,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不然,一切都太迟了!”
……
伴随着戛然而止的语音,一盏绿莹莹的小灯亮起。
借着微弱的光线,刘柠勉强辨认出他们在一个巨大的铁笼中。根根铁丝将四周缠绕的密不透风,下方是几块狭长的木板,干涸的血迹印在上面。而刚才吓公良海一跳的断手也在不远处。
“请于二十分钟内逃离祭笼。”对讲机里传来了毫无感情的机械声,仿佛死亡倒计时。
幽暗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脸色都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白——与死神赛跑的密室逃生正式开始了。
无论现在有多害怕,没人敢站在原地等死,毕竟只有二十分钟。
“出口会在哪?”刘柠顺着铁笼走了一圈,除了边缘的倒刺,再没有任何看上去可以活动的部件。而她旁边,候文睿则时不时捶一拳,恨不得直接用暴力破开。
“上方也没有出口。”竺南推了推眼镜,脸色肃穆。
只有二十分钟,如果时间一到他们还被困在里面,必死无疑!
“把脚下的木板搬开试试。”温珏擦擦额头的汗,弯腰抓住一侧,“你们都往边上站,别挡道。”
“我来帮忙。”刘柠急忙拽住另外一边,用力一抬,一个窗口大的铁闸门出现在眼前,上面挂有一个密码锁,是五位字母。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惊喜地围了过来。
“可这密码从哪找啊?”公良海缩着脖子道。他从最开始发出一声惊叫外,几乎什么也没有做。此时更如惊弓之鸟,畏畏缩缩地环视周围。
“别傻站着,把其它板子翻开看一下。”
候文睿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
“哦,好……”
还有十分钟。
刘柠径直走到后方,捡起刚才引得公良海惊叫的断手,仔细观察起来。她想,既然这是笼子里为数不多的道具,肯定不会仅有吓人的功效才对。没准,是个提示也说不定。
截面很整齐,像是被人一刀砍下来的。由于放的时间有些久,皮肤开始发黑,内部隐隐传来腐烂的臭味。
——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
正当她想将其放到一边时,手指忽地弯曲了一下,指尖渗出几滴鲜血。
“是线索吗?”温珏看见她神情凝重,走过来问。
“不知道,有些古怪。”
刘柠还没来得及详细解释,听见不远处发出一声惊呼。
“你们快来,有发现!”
候文睿一把推开身后的公良海,挤出来。他的刀疤脸上尽是兴奋之色——另外的木板下,摆着一具少了一只手的尸体。尸体的脸完全溃烂,看不出生前的模样。
“他的口袋里有一张字条,看字迹,是那个叫乔榆的人写的。”竺南借着微弱的灯光,语速飞快地念道,“阿南死了,它们把他的手砍了下来,因为是他擅自打开了锁……我有点后悔,当初是不是不应该回来?不回来的话,他就不会死。可恶,都怪我!!”
“看样子这个人把乔榆救出来后,才死的。”他总结道。
“哎,别说那么多没用的,密码呢?密码到底是什么!”眼看时间就剩下五分钟,温珏坐不住了,推开挡在她前面的人,想亲自去搜尸。
“真的什么都没了,不信你自己摸。”
“哼,肯定是你们没看仔细。”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刘柠上前一步,直接抓起密码锁,开始拨拉起来。
“你做什么?”这下,连一旁面无表情的魏筠也露出惊诧之色。
刘柠没有说话,冷静地将字母一一对好,才解释道,“我刚才发现手指上有血迹。所以想看看密码盘上会不会留有同样的痕迹。”
果然,有几个字母的血迹较重。刚才由于灯光太暗,加上他们受惯性思维影响,觉得要先去四周找密码,故而忽略了这个细节。
“咔哒。”
铁门应声而开,一条绳索孤零零地悬在半空。没有任何防护,似乎要他们顺着绳子往下爬。
“走!”刘柠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第一个抓住绳索,迅速将身体向下滑去。
与此同时,对讲机里发出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倒计时结束。”
灯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妖异的红光,将笼子外照得透亮。
无数尸体被绳子拴着,垂在半空中。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看得令人头皮发麻。在红光亮起的刹那,他们整齐划一地睁开眼睛,苍白的瞳孔恶狠狠地盯住笼子内慌乱逃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