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岁,北上外国语毕业,读国际贸易的。”
“咦!还是个大学生啊!怎么来这打工了?”
孟和玉含糊带过:“体验生活。”
“那不错,年轻人多吃吃苦是好事,”王老板又问,“你是在哪里长大的?”
“两边跑,但主要是在俄罗斯。”
“俄罗斯哪里啊?”
“莫斯科。”
“哎!”王老板突然一拍手掌,“那可太好了!”
这一番对话下来孟和玉彻底状况外,不知道好在哪里。
王老板也看出了他的困惑,从身侧的公文包里取出一部平板。
孟和玉留意到平板的锁屏是个年轻女孩,他还没来得及细想,王老板就大大方方地将平板放到了他膝前的茶几上,介绍道:“这是我女儿,漂亮吧?跳芭蕾舞的。”
……等等?
这气氛怎么突然变得跟相亲一样?
平板里的照片是艺术照,是请专业摄影师在影棚里拍的。照片里的主角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穿着一身洁白的芭蕾舞裙,纤细的双臂像翅膀一样徐徐展在两侧。
因为只十四五岁,五官还不算完全长开,不算特别漂亮,但的确是个清秀小姑娘。
王老板这才将缘由摊开讲明:“我女儿今年十二月,要去莫斯科参加一个国际芭蕾舞比赛,赛前还有什么集训,我跟她妈就想给她找个俄文老师。”
孟和玉一句话磕磕绊绊的:“找、找个俄文老师……?”
“对啊,想着给她请个俄国人,感觉比较靠谱,”王老板说着又是一笑,“其实我之前来过。”
来谈一桩生意,推杯换盏间谈妥下来,正巧孟和玉进来送酒,生意伙伴笑着说这好像是个俄国人呢,在场的便让他唱首喀秋莎。
孟和玉觉得这场合唱喀秋莎不合适,便换了首普通童谣应付他们。
没想到这就叫王老板留意下来了。
“我当时就想,这小子中俄混血,肯定两种语言都正宗,而且我看人很准,”王老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这人有耐心,脾气好。那天那一堆牛鬼蛇神,你都对付下来了。正好今天有空,就顺便来检验一下你到底合不合格——真想不到,你还是个北外的大学生呢!”
孟和玉松了一口气之余,又觉得好玩:“您女儿叫什么名字啊?”
“王笑妍,”王老板一边说一边拿着根食指凭空比划,“微笑的笑,妍是女字旁那个妍,小名叫妍妍。”
“可是我没有教俄文的经验。”孟和玉老实道。
“这就得你自己准备了,工资方面我们不会亏待你的,”王老板越看越觉得孟和玉就是最佳人选,直接安排起了上课日程,“八月份还是暑假,可以每两天上一节课,等九月份开学以后就安排在周末,争取十二月她去集训的时候,能应付日常对话。”
其实以孟和玉在instinct的工资,已经足够平衡他的日常开销,只是多赚一点钱总归是好,毕竟他一直想给白琳交房租。
尽管白琳愿意慷慨相助,但他总占着别人的房子,到底还是不太好意思。
“嗯,明白了,”孟和玉从兜里掏出手机,“那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交换完联系方式,王老板马上就商量起了上课的日子,就定在一个星期后,容孟和玉准备教材。
八月份的上课时间是早上九点到十点,过后王笑妍还要去补数学。
王老板看似粗枝大叶,考虑事情却很周全,问孟和玉做这一行的,是不是作息不太规律,早上九点就要上门会不会太早?
孟和玉说不会啊:“我平常八点半就起来了。”
王老板就更欣赏他,毕竟能够坚持早起的人确实毅力可嘉。
几轮对话安顿好了之后的课程,王老板今晚似乎很有时间,说要开车带孟和玉认认他家的路。
王家不在天海合,天海合说到底还是单元楼,不符合王老板这暴发户的配置,他家在附近的别墅。
工作方面王老板已经打点好了,说是带孟和玉兜完圈子就直接送他回家。孟和玉今晚能提前下班,高兴得很,离开instinct的步子都是轻盈的。
提前从工作里解放,得意忘形了,也就没有留意到对街的灯柱下,有个人停住了脚步,望了过来。
钟承明眼睁睁看着孟和玉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这一带最有名的夜店里出来,坐进了一辆名贵轿车。
钟哥输液,输的什么液,伤心欲绝夜。
第18章我想不必了
钟承明很早就预约了这间催眠治疗机构,先是因为排期问题耽误了一阵,后来又因为台风来袭,中心需要时间修缮,又耽误了几天。
等到文员打电话来跟他确认就诊日期时,钟承明已经感觉不到这件事的必要性了。
只是既然已经确认了预约,去去总没有损失。
钟承明是个科学家,倾向用科学来解释一切。
催眠疗法也是现代化的有科学研究支持的治疗手段,不过主要是用以帮助心理疾病,焦虑、抑郁、创伤后遗症……钟承明的情况十分特殊,这种疗法未必对他有成效,只是试一试无妨。
他在窗口完成了登记手续,而后就进了一间拉紧窗帘的房间。催眠师是位上了年纪的女士,长相和蔼,声音也和蔼,温声问他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