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昨晚他好像跟着一大老板走了。”
“何止听说,我都亲眼看见了!我就说吧,长得比女人还美,却跑这里来工作,那动机肯定不纯,哪有小羊主动跑狼窝里的道理啊!”
“那我之前问他要联系方式,他怎么不给啊?”
“人家看得上你吗?昨晚那位可是个大老板!这混血儿长成这样,当然得挑个最有钱的。”
“说起有钱,你们知道那混血儿原来住在天海合吗?”
“不会吧?住在天海合还来这打工?”
“你懂个屁,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哪是来打工的?他根本就是来猎艳的!昨晚不就给他猎着一个?他这么年轻,又不像有什么一技之长,能在天海合有套房子,说不定是……”
隔壁那桌人都了然地哦了一声,钟承明心里也有了下句:
说不定是被包养的。
太寂寞,出来猎个艳。有些人的本性就是这样,形骸里的风骚放浪,却掩以最圣洁的包装。孟和玉这张皮多有欺骗性,连自己都被他左一句“哥”右一句“你真好”骗得晕头转向。
可是……
这都是妄断,从最碎的舌根里生出的最恶意的猜测,算不得真。
钟承明望向吧台后的孟和玉。
偏偏这时孟和玉也望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深重的酒气里相遇。
不长嘴巴攻的特性:绝对不亲自开口问受
(不过问了也就没有这些好玩的情节了嘛hahahaha
第21章我能不能把衣服脱了啊?
孟和玉在明而他在暗,钟承明不担心孟和玉会认出自己,毫无遮掩地直接对上他的眼睛。
而孟和玉与角落里的钟承明视线交接了三秒,就低下头去,继续忙活他的工作。
总觉得那个人有些熟悉,孟和玉想。
孟和玉在instinct的日常就是被调戏,钟承明眼见他短短一小时内被三四个人摸了手。孟和玉习惯了,只是好脾气地对客人笑笑,而后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来。
钟承明坐立难安,但他心知自己没有原因坐立难安。孟和玉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多说过两句话的邻居。邻居的私生活如何,他根本管不着。
孟和玉多时是站在吧台后面,其他服务员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就需要亲自走动。
这样的时候不多,钟承明在酒吧里坐了快两小时,才看见孟和玉端着盘子走过来。
孟和玉穿的一身酒保服,白衬衫黑领结,再裹一件小马甲。这种打扮最修身,最显腰线,一裹那迤逦的线条就出来了。
钟承明一看,登时满心爬起蚂蚁:这家的老板是怎么想的,竟然给人穿这种衣服。
好巧不巧,孟和玉托着盘子,就停在了刚刚议论他的那一桌。桌上的闲言闲语,一等孟和玉来到立刻就消停。
这个位置离舞池比较远,只要仔细听,钟承明就可以听到杯盏之间的对话。
孟和玉站得还离他很近,他就更容易听到孟和玉在讲些什么:“您的特饮。”
“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等了快二十分钟了!”
“不好意思,这个时段客人最多,人手有点忙不过来。”
“那怎么不多请几个?是你们老板只想请跟你一样漂亮的吗?”是一条粗喉大嗓,酒喝高了,觉得自己说得很幽默,就难以自持地笑起来。
笑着笑着似乎碰倒了什么东西,接下来便是一记闷响。钟承明不禁侧过头去,用眼角余光观察那一桌的情境。
没什么大事,只是掉了一只装瓜子的木碗,碗里的瓜子已经空得差不多了,清理起来也不麻烦。
孟和玉驾轻就熟地弯下身去,想先捡起碗。打扫可以等关门以后再说,这地上本来就积了许多瓜子壳,最方便是等关门以后再一应清理。
他弯下身去,便没了防备。
钟承明眼睁睁看着一只大手从孟和玉身后探出,一把抓住了他的臀。
钟承明都已经站起来了,可到底离孟和玉还有半米距离,未能及时制止那个男人的猥琐之举。
好在孟和玉反应也很快,未及那男人开始揉搓,整个已经惊弓之鸟一样竖直了身,打掉了那杆枯干的手臂,口里厉声诘问:“你干什么!”
男人不慌不忙,还打了个口哨:“这裤子裁得可真不错,把你包得这么翘——还是你这骚娃娃,屁股本来就这么翘?”
孟和玉咬着牙。
其实这事情已是第二次发生了,上一回对着那客人的贼眉鼠眼,孟和玉差点一拳招呼上去,是正巧经过的经理及时制住了他。
后来经理沉声跟他交代,说给人摸一摸又不会掉块肉,真被人做了过分的事,也不能动手,得跟上头说,上头会处理。
孟和玉一道呼吸深入浅出,扭头就走。
这一切发生得很突然。酒桌上由耳语汇聚而成的气流还在游动,游至钟承明耳里,叫他很想直接过去把那桌人掀翻。
钟承明很久没有这么暴躁了。他应该是理性的,无情的,强大的,而愤怒属于无能者。
他的情绪起伏很久没有这样夸张了。钟承明低头看了看表,原来他在这里已经坐了快两个小时——这不应当,他本来以为在这种地方他一秒都不能多呆。
可为什么只是单单看着孟和玉,他一个社交障碍,就在这一带最有名最热闹的酒吧里,呆了近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