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妄想靠着一步步走近他的身边来一步步走近他的心。
白菟清楚的记得当时莫司寒向自己说起沈萱萱时眼睛里的肯定,能够让这样一个办事一丝不苟,治下严谨的老板给出那么高的评价,说明这个女人确确实实下足了功夫,当然这个功夫不只是下在工作上。
连日来的观察让白菟心中已经有了直觉,她几乎可以肯定沈萱萱的背后还有推手。
或者更准确的说,就是那个点燃导火索的挑唆之人,只是凡事都要讲求证据,即使她的心里亮如明镜。
但是为了让旁人心服口服,她还是想要让背后的人自己掉进陷阱里。
莫司寒转过头准备拿盘子时看见了若有所思的站在门口的白菟,他问道,“菟菟,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呀,怎么不声不响的?”
莫司寒说着过来轻轻扶住了白菟,“饿了么?晚饭马上就好了,你先过来坐下等一等。”
白菟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任由莫司寒拉着坐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想什么呢?这么出身?”莫司寒低下头脸上带着笑意开口。
突然靠近的男声终于惊醒了白菟,“啊?怎么了?你说什么?”
看见白菟这样呆呆愣愣的样子,莫司寒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傻丫头,明明是我在问你怎么了,现在怎么变成你来问我了?”
“哦,我…我没什么。”白菟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看这个样子,是不愿意向自己开口了,莫司寒倒是也不怪白菟,他换位思考,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有比失去心爱的孩子更加让人痛不欲生的事情了,他自己想起来都心如刀割,又怎么能够苛求白菟云淡风轻呢?
所以白菟近期的反常在莫司寒看来,只是因为还没有走出失去孩子的阴影而已。
他相信在自己的细心呵护之下,随着时间的推移,伤痛总会满满逝去,他们会迎来新的幸福,在这之前,他不介意多给妻子一些时间。
只是事实跟莫司寒的想法相差甚远,白菟现在的反常并不是因为流产的孩子。
莫司寒转身端来了按照食谱熬好的补血粥,“菟菟,这是我按照医生的嘱咐坐的,你现在多喝
点这个,对身体好。”
白菟沉默的拿过了勺子,莫司寒见状连忙又加了一句,“小心烫。”
白菟慢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觉得这样子下去不行。
男人的眼睛里写满了浓浓的担忧和呵护,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这样下去,又怎么能进行自己的计划呢?
只有让莫司寒暂时“离开”自己,才能够给江柔柔制造机会,进而让她露出马脚。
想到这里,白菟猛的抬起了头,“这段时间我要回娘家去。”
说完不等莫司寒反应,便起身离开厨房朝楼上走去。
莫司寒跟过来的时候,白菟已经拿了一个小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莫司寒本想出演阻止,但是转念一想,也许让她回到家人的身边能够更快的走出阴霾。
在这一刻,也许她更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所以他即使有很多不舍,还是由着她去了。
”菟菟,你想要回家也可以,可是你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咱们下去吃点儿东西再走行不行?”
“不用了,我没有胃口。”白菟的语气平淡。
下楼的时候莫司寒帮白菟把东西提下了楼,亲自开车送白菟回娘家。
路上白菟坐在后座上不动声色的看了莫司寒一眼,眼中划过了心疼。
她知道这个男人下班后换了个衣服就钻进厨房给自己忙活营养餐去了,到现在饭没吃上一口又被自己折腾着开车上了路,她怎么能不心疼呢?
忍了又忍,白菟还是开了口,“我这两天只是胃口不太好而已,你不用太费心思,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白菟近期对自己态度冷淡,已经有好久没有听见她关心自己了。
莫司寒的脸上升起了喜色,“我知道的,菟菟,只要你的身体能够慢慢恢复,我就放心了。”
白菟闻言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之后便若有所思的将头转向了窗外。
路上已经告知了白母白母,所以门铃响起后白父白母就连忙出来开了门,“来,菟菟,司寒,快进来。”
白菟进门后跟父母简单说了两句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小卧室里,
莫司寒看着白菟的背影转过身来跟白母说:“妈,菟菟今天晚上还没有吃东西,您等会儿记得问问她。”
白母闻言担心的看了一眼白菟的卧室门,“没有吃东西呀?行,我等会给她做一点儿清淡的东西送进去,你要是还有事的话就去忙吧,菟菟这里有我和你爸呢。”
”好的,谢谢爸妈了,菟菟自从流产后情绪一直不高,您和爸帮我多劝劝她。”莫司寒说。
“当然了,做母亲的最懂菟菟现在的心情了,这种事情刚刚经历过后难免一时半会儿的走不出来,这需要时间,等过一段时间,慢慢也就淡了。”白母说着叹了口气,“唉,别说菟菟了,我每次一想起来这心里都难受的紧。”
白父这个时候出声,“怎么说着说着你也开始了,司寒是孩子的爸爸,难道他不伤心么?再说了,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帮菟菟走出阴影,要是你也这个样子,她那边岂不是更加难受了?”
白父说的对,很多时候女人就是容易让感性占据上风,白母想了一瞬点了点头,“老白,你说的对,唉,你看我这性子。”
白母擦了擦眼睛看向了面前的莫司寒,“司寒呀,你也别太伤心了,你跟菟菟还这么年轻,孩子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咱们都得往前看看 。”
莫司寒心里动容,轻轻点头,“我知道,妈,您也别伤心了,伤身体。”
“哎,哎,好孩子我知道。”
从白家出来以后,莫司寒静静地坐在了车上,却没有发动。
在这个四周寂静的夜里,人内心的情绪就像是关不住的野兽一般,迫不及待的要冲出笼子。
这世上的事情总是期望值越大,伴随而来的失望就会越大,当初他们对那个孩子寄予了多大的期望,在孩子逝去后随之而来的剜心蚀骨之痛就有多深。
这是他跟把白菟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们两个人关系缓和的最大助益者。
这个小功臣却还没等来到这个色彩斑斓的人间就走了,莫司寒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心里揪着疼。
只是他是一个男人,他不能想女人一样肆意的外放自己的伤悲,他把所有的痛都埋在了心里,来悉心照顾白菟的身体和情绪。
晚上回去后莫司寒继续忙活手上的大项目,等到从书桌上抬起头时,发现东方的天际已经出现了鱼肚白,不知不觉一夜都过去了,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莫司寒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想着白菟应该还没有起床,便只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记得吃早饭,我下班后去看你。
白菟几乎在同看到了信息,短短的两行字她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心里面有了决定。
莫司寒在公司忙完之后直接让司机开车去了白家,只是他赶来却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司寒呀,来,坐,我这边的饭菜马上就好了。”白母招呼着莫司寒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妈,菟菟呢?”
“菟菟下午说要出去散散心,就出门去找她高中同学去了,还跟我说不用给她做饭,她要在外面吃,今天就你和我们老两口。”白母没有没有注意到莫司寒低落下来的情绪。
莫司寒顿了顿方才开口,“是么?出去散散心也好。”
“可不是么?总在屋子里面闷着也不是个办法。”白母应着说,只是莫司寒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别处,早上他明明给白菟发过了信息的,难道她没有看见?
莫司寒没有多想,陪白父白母吃完了晚饭,本想在客厅再等一会儿,公司的助理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是项目上的一个环节出了点儿问题,他接完电话后又看了一眼时间,回到客厅跟白父白母告别。
”爸,妈,我公司里面出了点儿事,我先过去,明天再来看菟菟。”
“好嘞,工作上的事要紧,这边还有我和你爸呢,快去吧。”白母连忙说。
今天的事情莫司寒本以为只是巧合,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几天白菟依旧对他避而不见,不是出了门,便是已经休息了,他连着跑了好几天,居然没有一次见到面。
白菟在躲着他,可是这是为什么呢?莫司寒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接连几天,便是连白父白母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一日上午,白母试探着问出了口,“菟菟,我怎么觉得你这段时间在故意躲着司寒呢?每次他一来,你就说你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