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中秋了,晚风凉凉。
连翘裹着大衣步出茶楼,往公交站方向走去。
天上一轮明月,地上一个孤单的身影,踩着影子走,连翘突地觉得有点颓败。虽然方才看到秦叶心怡的脸上有着惊恐万般的复杂色彩,但……
在监狱时,她深思过。若排除云珊被轮之事太过于巧合的话,那当事时知道约谈地点的三人都值得怀疑。
她、云珊,还有一个作证人的秦叶心怡。
她,她自己最清楚,没干过那惨无人道的事。
云珊,身子被辱一事无论是否无辜,将都被上流圈子所不耻。所以,云珊不可能丧心病狂到连自己都不放过,若真这样就是自已封死了嫁秦琛之路。云珊归国后最大的目的就是想夺回秦琛,所以不可能做那种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事。
那么,剩下的,只剩下秦母了。
秦母素对她连翘不满,想拆散她和秦琛也就可以理解。但是,当年云母救过秦母,云珊救过秦琛,所以秦母对云家很是感激,对云珊也一直非常的看好,也一直认定云珊是秦家的儿媳,那又怎么可能做出伤害云珊的事?
除非,秦母为了撤散她连翘和秦琛,不惜抛却云珊……
“终究,你是不悔的奶奶。”
“我怀疑谁都不应该怀疑你。”
风越来越大,行道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翩翩飘落,有一片飘到了连翘怀中,连翘顺手抓过细看,定定的出神。
“匪匪,匪匪,你就当帮帮他好不好?你认个错,让他得到安息好不好?好歹他身上流的是我们的血。你的一支香会让他的灵魂得到安息的,好不好?”
“可是,怎么办呢?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能听到他在哭,哭妈妈不要他了,哭爸爸在哪里,你要我将长明灯灭了,是想让他哭着说妈妈不要我了,爸爸也不要我了吗?”
那个时候,秦琛经历着自以为的丧子之痛,经历着父亲成植物人的事实,经历着秦氏快要破产的事实,经历着百年府邸风雨飘摇的事实……
必是焦头烂额的吧。
而她呢,她做了些什么?
在牢中自欺欺人、自怨自艾,恨着秦琛。
如今,为了一个工作不久的付氏,为了付氏那数千的员工,她都愿意和秦琛化干戈为玉帛。
那当初,秦氏的员工何止数千?那是数十万啊。她又是如何置那些秦氏员工而不顾的?她又是如何置最爱她的爹地于不顾的?
“爹地,您用自己的身躯阻挡我、救回我,不是让我去坐牢的啊。对不起,对不起……”
泪眼朦胧间,连翘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非常的圆,这才想起今天中秋。
“秦琛,你说人可不可以到月亮上吃月饼?”
“科技进步非常快,应该可以。”
“我想去。”
“安丞,联系宇航局,安排好时间。”
然后,她和秦琛一起在宇航中心接受了大半年的特训。
那一年的中秋,虽然由于一些特定原因,她没能站在月亮上吃月饼,但她和秦琛呆在宇航器中,近距离的观赏到了月亮那美丽的身影。
为了补偿她不能登月的遗憾,秦琛又带着她潜到了数千米下的深海赏鱼鲨。可以说,他带着她几乎玩遍了现代科技能够玩到的地方……
来来往往的车很多,连翘不以为意,依旧只是低着头,沉浸在往事中,看着手中的落叶出神。
一辆车从她身边超速使过时猛按了按喇叭,吓了她一跳。抬头,便见那车消失在了前方。
这速度……
“赶着去投胎啊。”
连翘语毕,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
“这味道?”
才说三个字,连翘便觉得不对劲,身子已有瘫软之势,手上连抓落叶的劲都没了,树叶便那么飘在了地上。
软香药!
闻之浑身无力、手脚僵硬。
看来,有人要针对她连翘了。
若她没猜错,这软香药的味道应该是从方才超速驶过她身边的车上传来的。
可,那车如果真是针对她的,怎么就跑了呢?
在她糊里糊涂的想不明白正要软软倒下之际,又一辆车飞速至她身边,并未停车,只是稍稍减速,迅速开门,开门的同时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将她的腰一挽,她便这么被带上了车。
紧接着,车门关上,车便飞速而去。
谁也没有发觉,路上平白无故就少了一个人。
连翘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头痛得厉害。
除了头痛外,手也痛,脚也痛……
意识渐醒间,连翘慢慢的想起自己方才明明见了秦叶心怡后准备去公交站搭车的人,后来有车经过,有香味散发过来,她在惊讶中闻了太多香味,身子便软了,瘫倒之际又一个车来到她身边,将她带上了车,再后来她就没什么知觉了。
想起一切,她想起来,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她正窝在一个角落里。
她‘嘶’了一声,骂了声‘靠’。
都怪她先前一直沉浸于过往,警觉心便失了许多,这次算大意失荆州了。
很明显,绑她的人事先便做好了计划。
那么,是谁呢?
是有人眼红那只braganza钻石来绑她要胁秦琛?
还是秦叶心怡绑了她打算把她丢出江州?
“咳咳……”
因了咳嗽,胸口亦有些痛,她知道这都是药物过猛引发的后期反应。
这些人真狠,下这么猛的药。
无比愤懑中,连翘再度昏迷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感觉到外面的光亮,连翘知道应该是天亮了。
缓缓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发觉有两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她又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子,待眼睛适应后她才再睁开,于是这次清晰的看到了那两个高大的身影,都蒙着面。
“嗨,哪路的?”连翘的声音颇是沙哑。
绑匪没说话。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犯罪?”
绑匪仍旧没说话。
“哈,不是哑巴吧?”
绑匪还是没说话。
“啊,让我猜猜,也许你们不是哑巴,你们怕一说话就让我听出了声音,所以你们是我认识的人,对不对?”
眼见那两个绑匪身躯一抖,连翘‘嘁’了声,道:“原来是熟人啊,那就进来亮亮相,见个面呗。”
这个女人,难怪会让他们三哥爱得死心塌地,身中匪窝居然不哭不闹,还把事情分析得井井有条?
一直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动静的男人推开门,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嫂子。”
由于光线问题,连翘没认出那个身影,但这个声音,她却是再熟悉不过。
呵呵,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但万万没想到绑架她的会是黑皮。
“是你将我弄这里来的?”
“是。”
“为了那200个亿?”
黑皮不作声。
“不说?呵,那就别说了。”
虽然被绑了手脚,但连翘攀着墙角仍旧缓缓的站了起来,可能药还没有彻底过去的原因,站起的瞬间只觉得头昏眼花,不觉一个踉跄。
黑皮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给口水我喝,嗓子疼。”
知道她身手厉害,是以下的软香药足足是正常药量的三倍,如今药后反应,嗓子能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