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
这就是他秦愿的儿子,一身傲骨,从不服输。
秦父的眼睛猛然间猩红,他抬头看了看高大森严的屋宇,然后紧了紧手,咬了咬牙,手执着长鞭,一步步,缓缓的往秦琛身边走去。
站在秦琛面前,秦父说了‘好、好’两个字后,手中的鞭子高高举起。
就在此时,一个仆人跑了进来,说:“老爷,三老爷到了。”
秦琛的爷爷这一辈,共有兄弟三个,如今在世的只有这个三老爷。三老爷虽然在族中多不管事,但地位不下族长。秦父尊称他一声‘三叔’,而秦琛也要尊他一声‘三爷爷’。
至于这个三老爷怎么到了名园,那就要说说不悔了。
不悔虽然和如晦一起去了书房,但仍旧担心着大厅中跪着的爸爸、妈妈、奶奶,她一直偷偷的贴着书房的门听着大厅的动静。
当听到奶奶的哭求、妈妈的哭求还有那鞭子扫过空气的声音时,她知道坏事了。爷爷今天谁的话都不听了。
听外面的一众声音,爸爸应该是替奶奶还有妈妈捱了鞭子了。
她心疼爸爸啊。
于是,在书房急得团团转。
转来转去唯一的想法就是去爷爷身边撒娇。
可想着方才妈妈撒娇都没用的说,她撒娇的话会不会也被爷爷来一顿喝斥?
如晦呢,煞有介事的坐在沙发上看书。见不悔转来转去的干着急,于是便出了主意,说:“爸爸得听爷爷的话,你想一想爷爷最听谁的话?”
当事时,不悔的大眼睛一亮,说了声:“曾爷爷!”
如晦笑了,点头。然后又低头去看书。
这两天,因为秦父的归来,秦族中人不时的有人过来看望,不悔将秦府的人几乎认了个全。她记得那个曾爷爷特别的威风,走到哪都是给那个曾爷爷请安的人。在不悔的眼中,这个曾爷爷就是相当于老佛爷般的人物。她还记得这个曾爷爷来找爷爷下过两次棋,下棋的时候曾爷爷还开玩笑说‘检查一下阿愿你的脑子坏了没’的话。
当时她爷爷对曾爷爷的那个态度,简直就是毕恭毕敬啊。
然后,她迫不及待的就给曾爷爷打了电话,要曾爷爷赶紧来救他孙子的命,还说‘你不快点来,你孙子就没了’的话。
三老爷初见不悔就喜欢,挂了她的电话后,三老爷笑了,小丫头片子倒是会说话,这个时候只说秦琛是他的孙子,要他去救他孙子的命,倒没有说是救她爸爸的命。
孺子可教!
于是,三老爷丢下手中的事就来了名园。
秦府虽然大,但各宅院之间的来往都有电动车接送。所以,三老爷来时没费什么时间,堪堪在秦父要鞭打秦琛的时候就赶到了。
别看三老爷年近八十,但身材魁梧,身体康健,走路带风。
还别说,秦家男子的长相大体上都相似,一如秦琛像秦父,一如秦父像三老爷。
当手中玩着核桃的三老爷进了大厅后,秦父急忙将手中的鞭子放到了管家手中,快步迎上前,恭敬的喊:“三叔。”
秦琛不能起身,只跪着,叫了声“三爷爷。”
秦叶心怡、连翘也急忙给三老爷请了安。
三老爷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人,又看了看秦琛的后背,口中‘啧啧’两声后,缓缓的在太师椅上坐下,眼睛扫到了管家手中那带血的鞭子,声音不轻不重,问:“这是怎么了?琛儿犯了多大的事?就犯得着家法了?”
这个三老爷一生未婚,孙儿辈中最是喜欢秦琛。相较而言,秦琛在父亲这里没得到什么父爱,倒是在三老爷这里享了不少孙儿的专宠。
秦父急忙将所有的事说了一遍。
三老爷略有沉吟,说:“如此说来,琛儿还得罚七鞭?”
“是。”
“我记得家规中有一条好像是说家主大到为国,小到为家、为家人都有付出的话,可免一切责罚?阿勉啊,你家规熟,记不记得这一条?”
管家阿勉点头,恭敬的说:“有。”
“这就好说了。琛儿当兵两年,曾经为我秦族拿回三个国家一等功勋,那可是我秦族天大的荣耀,之于国,那是忠。今天,他为他母亲受鞭,那是他孝。他为妻子受鞭,那是他义。一个忠、孝、义三全的家主,是不是可以依家规免除责罚?”
管家点头,说:“三老爷说的是。”
“成了,那就免了吧。”
秦父闻言,自是不敢出声反驳。更何况再打下去他也下不了手,于是顺着台阶下,说:“是。”
“谢谢三叔。”
“谢谢三爷爷。”
秦叶心怡和连翘说话间双双抢到了秦琛面前,秦琛亦颔首:“谢谢三爷爷。”
“嗯,好说。好说。”三老爷手中仍旧玩着核桃,起身,说:“你们两个,都跟我来。”语毕,三老爷率先往书房方向走去。
被点名的秦琛、秦父都跟在了三老爷身后。
不悔的耳朵正帖在书房门后听大厅的动静,猛不防门被推开,她哪有三老爷的力气大,就那么被门推了出去,接着倒退了好多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着看着嘴微翕的三老爷。
一直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如晦,轻抚了抚额头,放下书,起身迎接着三老爷。
三老爷哪知道不悔在偷听呢?当然来了个出其不意、微翕了唇。随在三老爷身后的秦琛看见他的小宝贝儿伤了,急忙上前两步,一把抱起她,问:“宝贝儿,摔哪儿了?快和爸爸说说,哪儿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