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馨妈赶忙从陈宇手中接过了礼物,在村头大树下闲侃的村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了。
“他五爸,女儿女婿回来了,咋没见儿子呢?”
“儿子去他丈人家了,一回就回,明天你们都早到,好酒烫好了,好烟伺候着,等你们呢?”
那些掉得没牙的老汉都裂开了嘴巴笑,答应着。
亦可好奇的看着这些没牙的老汉:“外公,那些爷爷为什么都不长牙齿的!”
“老了,牙齿掉过了!”
“那你老了,会不会牙齿也掉光呢?”
听着孩子稚气的话,大家都笑了:“我的也会掉光!”
好嘛!十万个为什么开始了:“那你怎么吃饭呀!”
这爷俩,从村口,一问一答,一直到了家里,宋馨爸头大了,现在的这孩子,太聪明,问的问题,他都没法回答,好在一到家,亦可挣扎着下来,就在长长的院子里玩了起来。
这是一处很大的房子,原来是宋馨爸几个兄弟一起住的,一共十间房子,三面落座,中间一条长约百米的院子,直通后院,房子是宋馨爸的爷爷当年盖的,有些年头了,后院里,有一处花园,种满了各种花草,也是宋馨爸的爷爷当年种的,多年没人打理,野草丛生,已经不像样子了。
陈宇听宋馨说,宋馨的曾祖,曾经是这里的乡绅,后来,解放了,因为在旧社会欺压过穷人,后来,被整治死了,不过好在留下了这一处院落,他的子女才算有了个住处。这几年,宋馨爸的几个兄弟,相继发达,都有了自己的新房子,这里也就不住了,只剩下宋馨爸妈两个人住。
地方很大,住着也舒服,所以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要盖新房子,只不过,年久失修,上次陈宇来的时候,专门请了人,修葺了一番。
长长的院子里,已经搭好了棚子,他们说话间,已经有一个人走了进来,这几个人,都是来帮忙的。
农村人摆酒,很少花钱请帮工,都是自己门族的人过来帮忙。
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开始忙碌了。
一下子,这院子里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有大人,有小孩,有男有女,各司其职,还有一个脑门光亮的老头,好像是总指挥,在安排大家做事情,有条不紊,陈宇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明天就要摆酒了,摆酒的这天,村里大概一半以上的人家都不开火,大人小孩,全都跑到这里来,吃喝拉撒,都在这里。
“我们农村人,红白喜事,讲究的就是个热闹,不在于分子的多少,只要大家开心就行,来的人越多,说明这个人的人缘越好。哪里像城里,看到请柬,都叫做红色炸弹,看到了,都躲的,没个五六百,就别想去,我们这里,多的五六十,少的一二十,来一家人,就是图个喜庆热闹。”这几年,在城里,光人情往来,宋馨就花了不少钱,她最怕的就是收到人家发过来的红色炸弹,真要命,最多的一个月,光出份子,就出了将近二千多。
“可我看到你们只有十桌,坐不下吧!”
“你忘记了,我们摆酒的时候,也只有十桌,不是照样来了四五百人吗?我们这里的规矩,轮番坐席,这一轮坐完了,下一轮再来坐,专门有人负责挨家挨户的去叫人!”
陈宇一拍脑袋:“我记起来了,好像是这样。”
宋艺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文秀没过门,就得在娘家呆着,就算明天过来,也是以客人的身份,这农村人在这方面,特别的讲规矩,要是老张头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已经跟宋艺的住在一起了,他肯定会气得打断她的腿。
陈宇对这里的一切,不再那么新奇了,因为他来过多次了,也跟着老丈人到人家去坐过席,可是,他不习惯,首先不习惯的就是农村人的不卫生,确实不卫生,不说别的,就是那面的汤料,乖乖,都是口水汤,开始的时候,他不知道,觉得这面的味道真好,吃了一碗又一碗,直到他亲眼看到这面是如何炮制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老天,他以为吃了一碗,汤会倒掉,然后再从锅里盛一碗,谁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人家是把你吃过的汤,又倒进锅里,热热,再盛在你的碗里,捞上面,继续吃,这,也太不卫生了,不就等于你吃我的口水,我吃你的口水了吗?
身为医生的陈宇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有多么不卫生,多么的不安全,至此之后,他只吃干面,不吃汤面。
晚上,陈宇跟宋馨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里,宋馨爸妈抱着亦可去他们房间睡觉了,宋馨去看过亦可了,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宋馨爸搂着亦可,大手摸着亦可的小鸡鸡,心里那个开心呀!要是什么时候儿子也给他整这么一个带把的,他不知道要开心成什么样子。
宋馨洗漱完毕,上炕,这种火炕,特别的大,竖着能睡四五人,横着七八人都没问题。
看陈宇睡在一头,宋馨睡在了另外一头。
关灯,窗外,明亮的月亮照了进来。
宋馨睡不着,陈宇也睡不着,宋馨躺着,看着窗外的明月,突然,脚被轻轻的碰了一下,是陈宇的脚。
宋馨缩回了脚,陈宇又碰了一下,她干脆把脚伸出了被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