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林森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光紧皱的眉头,那是一张怆然的脸,仿佛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像是孤注一掷,又像是绝望地道一声珍重。
三秒,最多五秒,陈光一偏头,擦过他走开,与此同时,队员们三三两两进来,看见林森,纷纷笑着祝贺他取胜。
林森迟钝地一一点头,脑子一片空白,手抬起来碰了碰嘴唇,那上头有汗,还有经久不褪的热度,蓦地睁大眼睛,他下了某种决心。
从这天开始,他晚上一直睡不好,陈光整夜整夜地不回来,有赞助商的酒会,还有跨城和跨省的训练、友谊赛,或者这些都是借口,林森一个人在北屋的床上辗转反侧,陈光可能只是在陪冉东辉,陪他风流,陪他共度良宵。
半夜一点多,他实在太饿了,爬起来到厨房去翻盐罐子,捏一小撮盐,和着水咽下,刚要回屋,外头走廊上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不用……你赶紧走!”是陈光,听声音喝多了。
“……我送你进去……不就是Sasha吗,”接着是冉东辉,“他又不是不知道咱俩的事,有什么可……”
林森蹑着脚走到门口,震惊地瞪着门板,“我领你回家,算他妈怎么回事儿,”陈光的声音来到近前,咣当,撞在铁门上,“滚,赶紧的!”
脚步声、推搡声、几不可闻的说话声,不一会儿,冉东辉妥协了:“行,我滚,你他妈让Sasha给你弄口热水,”临走,他还不忘替陈光敲敲门,“醒了立刻给我打电话,”骂骂咧咧的,他离开,“那帮犊子下次再敢灌你……”
林森听了又听,确定冉东辉走远了,才把门打开,门一开,陈光就直直撞进他怀里,浑身刺鼻的酒味,林森关门开灯,灯一亮,就被眼前人的样子惊住了。
陈光的右半脸、嘴唇,还有打了发蜡的鬓角上,薄薄一层金粉似的东西,灯光照着,金属一样绚烂地变色,他屏息盯着看,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陈光有种怪异的性感,透过这种性感,他看到了冉东辉那个迷乱的隐秘世界。
“操,你喝了多少,”他拉扯陈光,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穿着一件过膝的羊毛大衣,很高级的墨绿色,把他衬得时髦笔挺,“这么热的天,穿什么大衣……”他给他脱,刚掀开衣领,就愣住了,里头除了一条内裤,什么都没有,胸口和小腹的皮肤上,深红、浅红,密密麻麻全是吻痕,“你他妈……这怎么上场!”
陈光厌烦地推他:“没事儿,”他试图站起来,“可以说是女朋友搞的,”他自嘲地笑,“他说没问题,很称拳手的形象。”
“他”,是冉东辉,林森当然知道,黑着脸拽陈光的大衣,拽掉了往下一看,他脚上穿着一双马靴,黑皮直筒,搭着他纤长的大腿肌,非常漂亮。
“来,靴子脱了,”林森坐到地上,抱起他的腿,扳着脚给他拔靴子,拔下来往旁边一扔,看他里头穿的袜子,是过脚踝的黑色丝绒,用男用吊袜带紧紧绑在小腿上,这是什么性趣味林森搞不懂,只是觉得太费事,“操他妈,这玩意儿怎么解!”
陈光眯着眼睛看他,用酒醉掩饰内心的卑怯:“别管我。”
“不管你,”林森气哼哼的,把吊袜带直接扯断,“我他妈不管你,床你都上不去,”说着,他把他架起来,几乎全裸的,往北屋拖,“先睡觉。”
陈光突然反手把他搂住,狠狠的,脑袋顶着他的下巴:“我醉了……”他为自己过界的行为找借口,林森仰着脖子,拍了拍他的背,“知道。”
陈光点点头,放开他,摇晃着往卫生间走:“我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