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刘律碰碰她的手肘,在桌下竖了一个大拇指。
唐绵耳边仿佛还有如雷的掌声余音,她看着手提电脑屏幕上的文档,已经记不全自己刚刚的发言。
那些话,纯粹是她个人在看了目前资料的浅显看法。
这段时间都在学校,或者跟着师门做调研。
报告也做了些,她就像是在做课堂发言与展示,将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表达出来而已。
台上应该是投资部的一个团队负责人在讲话,唐绵听不进去,悄悄离开了会议室。
……
唐绵低头,往脸上扑了冷水,凌乱的心神才渐渐归位。
从洗手间出来,唐绵不想回会议室,刚好口渴,见茶水间无人,进去倒了杯咖啡。
温热的奶香咖啡咽入喉咙,唐绵才觉得整个人缓过劲来。
身体靠着吧台,她单手握着杯子把柄,樱桃红的指甲映着深褐色的瓷杯,新买的高跟鞋硌脚,她弯下腰去脱了一只鞋,用脚尖虚踩,巧克力色的柔顺直发从肩头滑过,侧脸轮廓在灯光下越发柔和。
外面有打电话的声音传来,男人嗓音低沉,唐绵连忙把鞋穿好,身体本能地往角落侧了侧。
黎靖炜握着经过茶水间,余光却注意到里面闪过的倩影。
“具体情况,到了那边再说。”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收进裤袋,两手插袋在门口站了会儿,转身走进茶水间。
这里是宏盛,唐绵知道男人瞧见自己,但她没料到黎靖炜会进来。
看到他挺拔的身型,唐绵很自然地忆起那晚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喜欢”。
她的耳根,有些发热。
成年人之间,不是没有大方承认过,现在一直躲在角落,倒是显得自己扭捏矫情。她走到水槽前把杯子里的咖啡倒掉,身后却传来他很随意的声音:“不是在做课题?什么时候海达还让你跟项目了?”
回过头,看到他正站在咖啡机,拿着杯子倒咖啡。
有员工过来倒水,发现大老板在,还没到门口就已转身离开。
唐绵没第一时间回话,因为听不懂男人这句话的意思。
黎靖炜抿了口咖啡,凸起的喉结滑动了下,他单手抄袋背倚吧台,气定神闲地打量着唐绵:“怎么,现在不怕我了?连老板的话都可以直接无视?”
语气和声音都有打趣的意味。
唐绵后来才渐渐发觉,黎靖炜是个记性不错,还喜欢记仇的人。
对自己无心说的那些话,总是记得那么清楚,并会在过了很久的某一个时间点,还给自己。
“我也觉得莫名其妙。”
她轻声回答,眼睛没往他身上去,停顿一下,接着解释:“这个项目,今天快到中午我才接到。”
“接手不到几个小时,你就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定调子?”
唐绵拧眉,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喜欢他现在说话的腔调。
有点像是某些上司质疑下属有了新奇观点时的那种讽刺口气。
黎靖炜见她不搭话,深邃视线还停留在她的身上,像是不经意地扫过她白色衬衫内若隐若现的白皙圆滑的肩膀。
他又喝了口咖啡,会议还没结束,唐绵看出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怕等会有人进来茶水间,她提出先离开。
“你想回去看Terrence的黑脸?”他换了说话的方式,不紧不慢地道。
“什么意思?”
唐绵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男人,面露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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