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还蛮准的,不知道几点,反正是深夜了,外面飘起了丝丝细雨,在这样的初春时分,清爽的同时,仍旧有些冻人。
唐绵接到黎靖炜电话的时候,正抱着Alice靠坐在床头,房间里开着空调,她往两人身上裹着毛毯,iPad屏幕上还在播动画片,Alice已经在她怀里打着小鼾睡熟过去。
司机送她们到翡翠城就先离开,不过有给唐绵留电话,如果Alice想回牧马山就打给他。
回到翡翠城不久,唐绵电话响了,去书房处理点东西,再出来,客厅已经没了人影,寻到房间,Alice已经自发爬到她的床上,小手捏着唐绵本来搁在梳妆台上的芭比娃娃。
那个芭比娃娃是唐爸爸送给她的十岁生日礼物,这些年她一直好好保管着,Alice明确的表达出喜欢,还问她可不可以拿回家。
“这个是阿姨的,阿姨再给你买个新的好不好?”唐绵跟她打商量。
Alice歪着头想了想,很爽快地答应。
然后,一大一小窝在床头,没人去看iPad上的动画片,拿着手机在网上挑选芭比娃娃。
等唐绵付款成功,Alice已经趴在她肩头心满意足地闭眼睡着了。
她洗了澡出来,正在犹豫打不打给司机,黎靖炜的来电显示在手机上。
唐绵换好衣服,抱着熟睡的Alice下楼,拿了一件自己的棉服裹在孩子身上。
电梯里,唐绵看向上方跳动变化的数字,脑子里想着事。
刚才通电话时,即便心中好奇,她也没有问黎靖炜后来跟Tracy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她觉得,她从开始就选择相信他,那后来不该再在他面前疑神疑鬼。
况且,Tracy出现在牧马山,很大程度上肯定了自己的肯定。
唐绵想起Fiona说的关于黎靖炜姐弟的一些事,心里很酸,很想抱抱他,吻一吻他。
电梯开,唐绵看见已等在外边的黎靖炜。
黎靖炜从她手里接过沉甸甸的孩子。
Alice睁了条眼缝,认出抱着自己的是舅舅,没有哭闹,趴在他身上继续睡。
唐绵把他们送出公寓楼。
黎靖炜晚上没喝酒,她不担心酒驾问题。
至于司机那边,黎靖炜来的路上已经打过电话,让人先回家休息了。
唐绵站在入户大厅外的台阶上,看着黎靖炜俯身小心地把孩子放进副驾驶室,又帮Alice系好安全带。
男人在照顾孩子时体现出来的耐心一面总是很迷人。
隔着风雨,看到他关上车朝自己望过来,唐绵抱着搭在臂弯里的棉服,在寂静的路灯光下,突然,心里又生出一抹不好意思来。
黎靖炜踏上台阶,停住脚步的时候,两人恰好是上下台阶站着。
唐绵刚才出来,手里抱着孩子,没再从鞋柜里拿休闲鞋,随便把脚放进昨天下班脱在玄关处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高跟鞋里,拿上钥匙匆匆出了公寓。
这会儿黎靖炜站在自己跟前,彼此视线近乎持平,他的眼睫毛和发丝都有雨水,不过雨并不大,也就还好。
“路上小心开车。”唐绵先说了道别的话。
黎靖炜注视着她皙白清隽的脸庞,他知道自己有必要解释点什么,然而,解释再多,有些事仍然真实存在过,他没办法去改变。
“今晚的意外,是我没处理周到,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听到他醇厚低沉的嗓音,唐绵知道他在指Tracy,给出的态度是理解。
“一开始是有点不高兴,不过后来仔细想想,并不是你的问题。何况——这不正是说明你很有魅力?”
“你这心态我该学习。”黎靖炜笑了。
“其实,人生本来就是和那些人、那些事相遇的过程,酸酸甜甜、苦乐哀愁,都消磨了青春,也是逝去时光的一部分。过去的人与事,我们都没办法改变或者说否认他们的存在,那就不用去否认。换一种角度,喜也好,悲也好,都是收获,都丰富了人生这趟旅程。”
入户大堂外挂着几盏带着春节氛围的灯笼,跟铁艺灯的光线融合在一起,唐绵缓悠悠的说着,身形被罩在这样朦朦胧胧的灯光下,白皙皮肤带着柔和温润的色泽,侧脸线条仿佛被人用毛笔精心勾勒过。
黎靖炜盯着她,只是出神地盯着她。
冷风掠过,花与叶落了一地,回忆情绪带着缱绻而来。
唐绵说完,见对方没反应,看了眼外面——
Alice还在车上,怕等会儿雨下大,尽管她有点儿舍不得,却仍准备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
不过,黎靖炜却没急着离开的意思。
他抓着她手腕的手动了动,拇指往上移,在她的掌心里摩挲,指腹的温度灼热干燥。
唐绵被怕痒,缩着手要收回来,他按着她的手不让动,不一会儿将她的手心摸了个遍。
这角落里光线不好,他又挡住了灯光,大片身影笼罩在她白净的脸上,挺俏的鼻梁在皮肤上投下淡淡翦影,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黎靖炜心痒,低下头似吻非吻的亲了她一下,唇瓣拂过,像是在有意勾引她,看她反应。
暧昧随着周围温度的升高而无声蔓延开来。
唐绵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心跳加速,眼神也飘忽了一下,转着眼珠去看周围,害怕有住户回来。
唐绵知道他打算做什么,当他的双手轻按在自己肩上,缓缓低头意图明显的靠近自己,她仍旧脸红了。
仰头,视线里是明亮的灯光,唐绵只觉得严重缺乏安全感。
“闭上眼睛。”男人嘶哑着嗓音靠近她,伸手搂住她的腰,让她挺起腰和胸,贴紧自己。
男人的阳刚,女性的柔软,在碰撞中融合。
唐绵像被蛊惑住,听话的合上眼睫。
唇瓣间细细的研磨过后,他进到她的口腔里搅拌,嘴角黏湿的感觉让唐绵蜷紧手指攥住他的大衣袖子。
比傍晚在厨房里的吻更火热。
黎靖炜跨上台阶,把人带向玻璃墙,唐绵的背抵上,黎靖炜已经挨过来,他身高腿长,几乎把她包围在他的影子下。
黑色大衣里是他单薄的衬衫。
唐绵大脑一片空白,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他坚实的胸膛,心跳扑通扑通的加快,掌心在带着他体温的衬衫上慢慢往下,想要握住被他西裤下起变化的身体重重磨擦顶着的东西,可手刚碰到他的皮带,就已经硬得让她睫毛发颤。
换气的间隙,黎靖炜的大手放在她臀上,另一只手从她的毛衣底下钻进去。
雨声滴答,唐绵没有感受到凉意,他的手掌很热。
“前排扣?”他似乎笑了声,混杂在低低的喘息里,沾染着情欲。
“你不正喜欢?”唐绵语气带着不服输,但说话的娇喘出卖了她的全部情绪。
话音还没落,束缚自己的胸衣一松,唐绵的气息更急,想要阻止他,带着茧的修长手指覆上来,握住一拨,她全身软得再也提不上力气,她整个人心生恍惚,被他拿捏在了手掌里为所欲为。
彼此呼吸交织,鼻息也越来越重。
看着四周环境,意乱情迷的唐绵清醒过来,她断断续续求饶:“回去……我们回去。”
第二天醒来,窗帘只开了一条缝,阳光钻进来洒在地板上,带着雨后晴天的清爽与炽热。
Jack在草坪上撒欢,唐绵怎么都不承认是她提出的回家,也选择间歇性地忘掉昨晚她在单元门外的“放纵”行为。
趁着小朋友和黎靖炜还没起来,她烤了两片吐司,自己打车去了海达。
今天有客户过来签合同,客户是港商,何律很早就说让唐绵作陪。
速战速决,谈得比较愉快,唐绵和另外一位律师一起把客户送到机场。
回去路上,手机有信息进来。
黎靖炜发来微信,说Alice想请她吃饭。
等红灯的时候,唐绵看着这则信息,昨晚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脸又有点烫。
可能是见她没回短信,那边又打电话过来。
铃声响了会儿,唐绵按接听键,那边是Alice稚嫩的声音:“田螺姑娘,舅舅让我打电话,他想请你吃barbecue,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