摞书最上面摆着的一本,片刻后,霍宴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了两排书架中间过道的尽头,她的视线落在卫章身上,“我说养性阁哪来的耗子。”
卫章怕她轰人,强行给自己找留下来的理由,“我…就看书。”
霍宴没再管他,也没轰他,转身往回走,卫章一下子就看不到她了,跟着从书架当中跑了出去。
卫章踩着霍宴的路往里走,里头的烛火光源更亮,卫章这才发现这里摆着好些矮几,其中一张上面堆叠着写到一半的宣纸,旁边吸饱墨的笔搁置在笔山上,霍宴在那张案几后席地坐下,卫章便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也找了张案几坐下,把那本随手抓的书册放在案上打开,这才看清这是本什么书。
他坐定,就听见霍宴道,“大晚上不睡觉,在这看什么禁|书?”
霍宴的口吻惯常就没有和善二字,换个人指不定都能被她吓跑。
卫章乖乖递上书给她检查,霍宴从他手里把书抽过来一看,发现是一本规规矩矩的《梁律疏义第三卷》。
第8章吃鸡
霍宴把书扔了回来,卫章接过来放回案上,低头装出了看书的样子。
但他又不是真的来看书的,何况手上还是最枯燥的律疏,翻了一页心思就飞了,又想说话又怕一说话霍宴觉得他烦人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了。
不睡觉本就容易饿,卫章又是爬树翻墙的,这会腹中渐渐起了饥饿感,他想着霍宴一整晚这么抄书,肯定也该饿了,这么一想他便坐不住了,于是蹭蹭爬起来,跑出了养性阁。
过了起码一个多时辰,霍宴闻到一股香味由远及近而来,抬眼就见到那个也不知生了几个胆子的少年又跑了回来,她眯了眯眼,不太确定地看了两遍,才确认不是自己看错,是他手里确实还提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烤鸡。
卫章来到霍宴跟前问她,“你饿吗?吃鸡吗?”
深更半夜,卫章耐着性子控制着火候,先是用大火烧烤,再控制着整鸡与火焰的距离用灼烫的热气慢烘,循环多次,表面一点不见焦黑,鸡油随着火焰的烘烤渗透表皮跑了出来,反而呈现出一种酥皮的质感,霍宴本来不饿,现在他站在跟前,扑鼻而来的香味窜进鼻子里,倒是觉得饿了。
卫章问她话的时候,自己已经提着一只鸡翅膀连着那一块鸡胸撕了小半只下来,把剩下一大半连着两只鸡腿一起递给霍宴,“给。”
这香味实在太勾人食欲,霍宴便也不和他客气,接过大半只鸡,从案几上抓了她正在写的那张宣纸往地上一铺,几口下去,那纸上便多了两根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