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氅扔给了他,卫章一手抱着陶罐一手拥着衣服,脸都被挡了半张,“你干嘛脱衣服,会冷啊,你…”
“湖上风大,你这冬衣挡不住,给你明天穿。”
卫章还要说什么,霍宴已经转身走了,他只能抱着衣服和陶罐回了房间。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因为霍宴白天说过的话还是因为他把残留有她气息的大氅叠在了枕边,卫章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一座白雾缭绕的仙山,山上的花海盛开着属于各个季节的繁花,老人说山上有最擅长蛊惑人心的恶魔,上了山就会落入恶魔的迷阵,再也离不开了。
他光着脚在花海中不断行走,被那山上的恶魔绑到了身边,那恶魔分明就生着霍宴的脸,在那花海中一遍遍地抚摸亲吻他,他攀着她的脖子哑声哽咽,“情姐姐,求你…”
然后卫章就猛地醒了过来,只看见漆黑的屋子和窗外月色倒映在树梢积雪上的一点亮光,刚才做过的梦还记得清清楚楚。
卫章想不通他怎么就会突然醒过来,这又不是噩梦会被突然吓醒,他闭着眼试图让自己把那个梦继续做下去,奈何断掉的梦怎么也接不上了,就算接也变成了他自己的幻想,不会再像之前的梦境那样虚幻又真实。
第二天早上,卫章和谢云瓷背着包袱,和另外六名女学生一起来到了横塘渡,船只已经等在渡口,司马浚送的她们,上船前还对她们说,“胜负没那么重要,射字科中有时也有分组比试的项目,你们可以看成一次提前的演练。”
司马浚向来好说话,比起教射字科倒更像是个教经赋的夫子,以至于不少学生对她说话都很随意,晁远听见后就嗤了一声,“这种场面话往外面说说就算了,就我们自己人还这么说?要不是为了让她们掂量清楚自己,把那战书甩回人脸上去,我们去干嘛?友好交流?”
司马浚道,“总之,还是不要轻敌。”她又交代了几句,船娘开了船。
平州这一带的气候,最冷的时候湖面也不至于像北方那样结冰,只不过开船时湖面上的冷风窜入领口袖口还是能让人冷到直哆嗦,女学生们把吹不进风的船舱让给了卫章和谢云瓷,几人坐在外面说话。
“话说霍少,你对这种民间弓箭社了解吗?”
霍宴倚着船舷,漫不经心道,“这得问顾少了。”
顾允书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道,“这种民间弓箭社在承乾六年之前,在很多地方都很常见,但在承乾六年时出了一件事,或者说是一件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