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扬起鞭子的瞬间,未矢忽然从后方冒了出来,张开双臂拦在马前。
杪冬看着他,却开口问:“母后坟里的花开了吗?”
未矢愣了愣,讷讷地点头,答:“全都开了。”
“啊……”杪冬弯了弯嘴角,轻轻笑了起来,“现在想想,其实我从来都不知道,母后是否喜欢葵花。”
未矢默默看他,没有搭话,杪冬依旧笑着,道:“如若父皇的命令是让你们保护我的话,那么,你们跟我一起来不就行了吗?”
话音一落,他用力甩下马鞭,马儿一声长鸣,抬起前蹄从未矢头顶上跃了过去。
马飞速地奔跑,扬起尘土滚滚。
风猛烈地鼓动着衣袍,阳光热烈得耀眼,杪冬眯起眼睛,从心底产生一种——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抽离躯体的奇异感觉。
他微微一笑,再次甩起马鞭。
在跨出城门的一瞬间,他听见城墙上有谁大声唤了句“殿下——”杪冬抬起头,看见从城墙上探出来的,烈日下庄季看不真切的脸。
他扬起唇角,忽然开口说:
“我只是——想要改变——”
遮在眼前的迷雾消失得干干净净,杪冬看见金色的阳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炫丽到令人惊叹。
风聚集在身体两边,托起自己,托起胯下的骏马,让人几乎有种是在飞翔的错觉。
想要改变。
安鞑的队伍汹涌而来,杪冬深深地吸着气,捏紧长剑,压下腰身。
变成风,变成树木,变成尘埃。
变成流水,变成昆虫,变成另一个自己。
腰再低一点,速度再快一点。
身体再轻一点,视线再清晰一点,最好,就让自己和空气融为一体吧。
锁定的目标,是队伍最前方的大个子。机会有几次?离他还有几步远?
一,二,三——
擦肩而过的瞬间,不必犹豫,干净利落地出剑。
银色的剑光闪过,亮得刺眼。在不可思议的沉默之后,是划破天际的擂鼓与呐喊。
然而杪冬,却什么也听不见。
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剑一剑划破敌人的咽喉,而那些血流如注的伤口,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是什么东西悄悄抽离了躯体,漂浮在半空中俯视这个世界?
满世界的光辉黯淡下来,凝聚成小小的橙色光团挂在树梢房檐。
水波将那些小小的光团晕开,粼粼金光映亮那盏随着流水飘来的花灯。
花灯慢慢停在杪冬脚边,杪冬捞起它,翻出埋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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