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从来不相信奇迹。
阿秀将军笑了笑,说为了颠覆你的世界观,我还就告诉你了,只要你供出你同伙的位置和去处,我就放了你,你看如何?
我听到这话儿,与阿秀将军四目对视。
过了十几秒钟,我方才缓缓说道:“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出了太多的玩味和笑意,想必是被我骗得不甘心,所以才会想要耍我一遭吧?不过遗憾的事情是,我从来不会被人骗,尤其是一个女人。”
阿秀将军皱眉,说你还懂读心术?
我摇头,说没有,不过对女人这种生物,有过一段时间的研究而已。
阿秀将军说这么讲来,你倒是个风流人物?
我摇头,说这心里,永远都只装得下一个女人,我只不过是想花一辈子去琢磨一个她而已,你别误会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那阿秀将军突然站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你的表现,和我想象的一样。
我说什么一样?
阿秀将军淡淡地说道:“自我牺牲,并且引以为傲——本来我们这一次,差点儿就将你们给一网打尽了的,但是没想到你这个时候居然就蹿了出来,而且还打死打伤了我们的好几人,并且还夺了飞龙,这才使得我们全力抓你,将其余的人都给放走了……”
我笑了笑,对于这来自对手的夸奖,颇有些得意。
然而阿秀将军并不会让我一直这样高兴,她冷冷地说道:“我们后来曾经去过布鲁族的猴山营地,让它们交人,但是却遭到了拒绝,理由是没有瞧见人。”
我说你们摩门教不是说统治了整个地底世界么,为何不直接灭了布鲁族?
阿秀将军摇头,说暴力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手段,布鲁族是茶荏巴错最大的族群之一,这些猴子有着强大的实力,而且我的师兄里面,也有来自布鲁族的,所以强取,并不是很好的手段——事实上我并不在乎其余的人,唯有一人,我必须要将其抓获。
我说是谁?
阿秀将军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那个体型如猪的女人,这个人牵涉到另外一个重要逃犯,若是能够抓到她,其余的人,我都是可以赦免的——包括你。”
我说哦,原来你到底还是希望我能够供述出自己伙伴的行踪来啊?
阿秀将军平静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只要一个人,就是那个痴肥如猪的女人,其余人,包括你们所要找寻的同伴,还活着的三个人,我都可以让冬日玛给放了——这就是我的条件,你不妨考虑一下,毕竟那个女人,跟你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你说呢?”
当她将最后的条件开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倘若我仅仅只是驴友团的一名普通人,说不定就心动了。
因为对方的条件实在是太优厚了,不但承诺放了我们,而且还将楚领队等还活着的人,都交还给我们,如此说来,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基本上就已经达到了。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我跟她口中那痴肥如猪的女人,其实是认识的。
二春是我的师姐。
我沉默了一会儿,为了拖延时间,于是说道:“你容我想一想吧?”
秀女将军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来,在我胸口的位置,挑开了一个口子来,然后平静地说道:“我的刀上抹了点药水,它能够阻止你的伤口愈合,让你的血保持恒定地流下,八个小时之后,你将会失去体内三成的鲜血,而那个时候,你就只有面对死亡了——听得懂我的话?”
我低头,望了一眼那火辣辣的胸口,目光一瞬间凝聚了起来,说也就是说,我只有八个小时的考虑时间?
她点了点头,说对,事实上,失血三成,谁也救不了你,所以你越早交代跟他们的集合地点,就越安全——至于八个小时之后,他们都已经可能转移逃远了,你即便是交代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说完这话,她站起了身来,然后转身往外走。
临走之前,她吩咐道:“你们几个,看好他,我去一趟地宫,跟师父汇报一下追捕逃犯的具体进展。”
秀女将军离开了,而我这是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被关在了铁制的吊笼里面,悬空而立,在下方处居然是一个水潭,波光粼粼的水面不断有东西在翻腾,看着体型挺大的,不过我却分不清楚到底是何物。
不过我很快就瞧见了,因为我胸前的伤口在持续流血,那鲜血先是浸润了我的衣服,紧接着一路往下,最终将我的衣服弄得饱和,便开始往水潭中滴血。
鲜血的刺激,让我下方的水潭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紧接着我瞧见了水下的那些东西。
居然是一头又一头面目狰狞的鳄鱼,它们在我的血液中翻腾着,有的甚至从水下一跃而起,试图朝着我袭击而来。
尽管它们没有一头能够咬到牢笼,不过我还是承担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我知道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没本事又强出头的下场,估计就是这般吧?
我不打算出卖五哥和二春他们,心中却又突然间畏惧起死亡来,而血液的不断流失,也让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冷,不知不觉间,我开始迷糊了起来,然后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我,如此刻一般,被困于牢笼之中。
第四十五章 最毒妇人心
梦中的那个我,也是身陷囹圄之中。
那是一间牢房,外面有无数的符阵和士兵,那些士兵黑盔黑甲,面容严肃,而不时有身穿羽毛大氅的羽士前来劝降。
然而不管有多少人过来,我都心智坚定,不予理睬。
一直到了一个叫做陈立的人过来,他往我的肚子里捅了一刀,然后笑着说现在不用你交代了,因为你的国家,已经被我给灭了。
那人带着张狂的笑声离去,而我则在冰冷的牢房之中死亡。
死亡在一瞬间,仿佛变得那般的近。
我感觉到全身冰冷。
耳边翻腾着水浪的声音,那是水潭里面的鳄鱼在扑腾,随着我失去血液的增多,使得下面这儿就像煮沸了的水一般,咕嘟咕嘟冒个不停,而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居然被一只肃净的小手给捂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