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嗅了嗅,忍不住矜了矜鼻子。
“怎么?”沈言璟未回头也知她现在的表情:“莫不是我身上也馊了?”
“什么叫也馊了!”陆千凉愤而发声,埋下头嗅了嗅自己的身上,没味道啊。她悬着的脚没好气的蹬了沈言璟一脚:“明明是你自己馊了!”
沈言璟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伸到前面去捏住她蹬自己的脚,手指的力量不轻不重:“属驴的?动不动就蹬人?”
因恭送陛下圣驾,御林军早就赶走了街上来看热闹的人们,难得的,原本喧嚣的长街此时倒也清净。沈言璟唇边带笑,微微回过头来看她,鬓边碎发擦过她的额头,微痒。
他这一身的装束还是中元节那夜偷跑出来陪她逛街的打扮,长发吊在脑后,并未庄重的盘起。白色的领口覆在白皙的颈项上,干净的不染纤尘。
“乖一点。”他说。
说实话,陆千凉不大喜欢被他当做小孩对待。若是比年龄,她原来的身子比他还要大上两岁,管他是摄政王还是齐王叔,都得乖乖的叫她师姐。此时被人背着,还像教导不安稳的小孩一般叫她乖一点,陆千凉甚是不忿。
她双手交握,哼哼了一声。
沈言璟笑,偏了偏头撞了下她的头顶:“我原本以为,你要傍晚时分才能赶回来的。”
他声音轻轻地,像是故意给她催眠一般,不带往常他对她说话时的戏谑。陆千凉打了个哈欠,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昏昏欲睡:“兵临城下的大事,容不得我娇气了。”
沈言璟道:“你不妨说你是为了我,这样本王还会高兴一点。”
耳边的声音轻轻地,陆千凉不大想听他说话,直想好好的睡一觉。奈何,他这身上干瘦的很,统共也没有二两肉,抚上去硌得慌。
她寻了个舒服些的角度,侧着脸贴着他的背,迷迷糊糊的问道:“为什么?”
背着她的人未出生,陆千凉只当他是不愿说话,便放心的阖上了眼睛。沈言璟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才轻轻吐出句:“你这样子,会让我将你当成一个为国为民的侠女。女孩子家,那么要强做什么?我的女人若是跟了我,我定将她护的好好的,每天只需要坐在暖阁里抚个琴绣个花,时而同我撒一撒娇,耍一耍赖也没关系。”
朦胧之间,他说了什么已经听不真切,他托着她向上颠了颠也并未消解掉她的困意。陆千凉是真的乏了,咂了咂嘴贴在他的背上,小声应了声“恩”
沈言璟背着她漫漫的走:“你若是太强了,强到某一天,连我也护不住你了怎么办?你想做侠女,我便给你造出一个夜不闭户的太平盛世……”
“所以说,千凉,你懂我的意思么?”他转过头来,见她已经睡熟,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真是糊涂了,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她。”
千府人早就接到了消息,闻说千凉一人一骑行了百里去福王封地借兵,也是吓得不行。此时千凉回京,还正由刚刚脱罪的齐王殿下背着回府,千和赶忙差人驱车,亲自赶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