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抬脚揣在那人腕上,剑锋一偏被她劈手夺下,寒芒一闪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剑尖不染鲜血,那人颈间却突然爆出一大串儿的血珠,争先恐后的喷薄出来。
鲜血溅在沙地上,宛若行走在沙漠之中的沙荆蛇。陆千凉后退一步,避开喷溅的鲜血,头也不回的翻身上马。沈言璟挥了挥手叫人将尸体拉下去,带着军队继续前行。
经此一事,整支队伍都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一般安静了下来,再无人动那些阴诡的心思。在这期间,陆千凉又弯弓搭箭射下了两只自沙溢城飞出来的鸽子,一时间人人自危。
两刻钟后,诸人行至一片仙人掌密集的地带。沈言璟伸手捻了捻地上的沙土。缺门牙的老兵磕了嗑烟袋,摇头叹气道:“这片仙人掌都是有毒的,若是能吃,沙溢城的人早就吃了。”
“并不是食用。”陆千凉将背篓里的箭矢尽数抽出,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此处有植物生长,地下便一定会有水源。”
老兵动作一停:“您的意思是,打井挖水?”
陆千凉望向沈言璟,沈言璟缓缓摇头,下令道:“现在开始,队伍分散。所有人将佩剑剑尖朝下悬挂,将随身携带的钵盂置于剑尖下原地休息。”
“王爷不是说带我们找水么?难道在此处待着就能找到水了?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嗓子都要冒烟了。”人群之中,不知是谁率先出声道。
紧接着又有人发声:“就是就是,我宁可吃下这些带毒的仙人掌毒死,也不想活活渴死。”
“安静!像个什么样子!”老兵烟袋敲了敲自己的佩剑:“哪个小犊子再敢说一句话,今晚儿就拉倒军帐里去给大家伙开开荤,学学怎么说话做人!”
众人嘘了一声,倒也不再议论这些事了,遵从沈言璟的话开始悬剑休息。
陆千凉也将背后箭篓里的铁质箭矢悬挂在一名士兵的碗上,提着沈言璟的长剑斩了几根梭梭树的树枝,淬了仙人掌的毒汁置于箭篓。
梭梭树生长极慢,十年不过长高几寸,因而树枝的密度极大,用其树枝制作箭矢再合适不过。她也不贪,制了几根便罢,走回到沈言璟身边,二人寻了一处僻静地方休息。
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明亮了,沙漠的尽头,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照耀着这一片本已经陷入绝望的土地。冰冷的铁剑上渐渐渗出水珠,引得军中诸士兵啧啧称奇。
老兵端来半碗水,硬塞到陆千凉的手里道:“喝吧喝吧,走了半夜也该口渴了吧。我们都是老头子了,一人省出一口也够你的这一份了。”
陆千凉笑笑,接过水碗饮了一口,又递给沈言璟。说实话,她挺喜欢老兵的,在这他乡之土就像长辈一样照顾着她与沈言璟的,举止之间虽说守礼,但也带着亲昵。
沈言璟饮了两口,将碗递回给老兵。老兵叼着烟袋傻笑两声,走开了去徒手刨地下的沙子。没一阵,他再走回来,手中却捏了一只尚且活着的黑色蝎子。
陆千凉深谙各种毒物,紧忙伸手拍掉,大声道:“那蝎子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