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刚要动手,沈言璟紧忙哄道:“朝中有官印,皇室有御印,这私印平日里并不常用,就交给你看着了。”
昔年穆王乱军围堵京城,她便是靠着这枚印绶调出了沈言璟私藏的小股军队前往福王封地劫了死胖子前来救驾,虽说私印并无多大用处,但很大一部分权限,也是只有沈言璟的私印才调动的了的。他将私印给她,足见信任。
陆千凉将印绶收回锦袋中,捏着挂绳摇了摇道:“拿了这东西,齐王府的银子就能由着我花了?”
沈言璟道:“不止,你就算拿着这枚印绶出去抢钱打劫吃霸王餐,都没有人敢告你的。”
陆千凉被他这句话逗得不行,直笑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啊。”
第二日一早,二人启程离开金陵。出了城门走上官道,入眼便是一片盎然绿意。二人索性辞退了车夫,坐在车板上望风景。
只有这个时候陆千凉才会不由自主的想念京水,京水多有眼力见儿啊,不该他出现的时候绝对不出现,还自带屏蔽技能的,唯一不好的一点便是太过认真负责。
马车一路向前,二人且歌且行,倒也逍遥自在。官道修的笔直少有曲折,一眼望不到尽头。正因如此,那道挺拔的身影才越发的清晰起来。
那人一身墨色长衫,白底黑面的锦缎靴,银色发带与发梢平齐,随风扬起。修长的手掌正扣在腰侧长剑的剑柄上,似是在等什么人。
日影将他的身子拉得老长,而那人却在烈日下一动不动,甚至连汗水都不流一滴,活像是一尊没什么感情的雕塑。可陆千凉确认的这张脸,他二人也再熟悉不过,正是避了半年,终归还是避不过的第一杀手,高九歌!
沈言璟伸手一牵马缰,骏马仰头嘶鸣一声,抬了抬蹄子停下脚步。他望着那道背影,终还是道:“高兄,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不过齐王殿下若是不到处乱跑,想必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了。”高九歌转过身来,一双眼勾魂摄魄的挑向沈言璟,手指在剑柄上轻轻的打着节奏:“那么接下来,齐王殿下是否应该完成诺言,与在下一战了?”
这世间上乘的剑术有千千万万,而真正擅长的却少之又少,高九歌却是其一。怕是那些正统的用剑门派从未想过,真正的剑痴不是折剑山庄正统的继承人陆千城兄妹,不是逍遥引内沽名钓誉的一群太上长老,而是这个为世人所不齿的,为武林世家所诟病的杀手世家之后,离阳王朝当世第一杀手高九歌。
他长剑在握,缓缓抽出指向了沈言璟声音沉缓道:“这一局,定生死,今日的杀人指标我还留着。”他傲慢的道:“今日若是齐王殿下死在我剑下,高某可以承诺,为齐王哀悼一年不接客人。齐王觉得如何?”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服丧?这可不好。”沈言璟下马车,抬手阻止了陆千凉跟过来的动作,接了剑拿在手里迎了上去,边走边道:“毕竟高兄这未亡人的礼太过郑重,本王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