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离了老远,陆千凉便大声唤他:“别跳,沈言璟,你回来你别跳。”
那人终于对她开口说了一句话:“别过来了。”
声音随风飘摇了好远,不是她所熟悉的三分调侃带着七分清越的声音,而是淡漠的近乎有些沙哑的声音。
由发带高高吊起的长发随风扬起,铺散在他的胸前身后。沈言璟突然一笑:“不要跟过来,你我恩怨已解。从今以后再无纠缠。”
他微微仰起头,望着高而阔的长天:“这一世,是我冤孽太多,执着不往。而今生死都已看淡,这些难以放开的执念,也该看淡了。”
说着,他又后退了一步。
陆千凉蓦地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猛地上前一步,见沈言璟并未跌下崖去,又怕他一急之下站立不稳,只好垂手站在原地:“我求你,沈言璟,你先不要跳。求你听听我的解释,很多事情不是你我想的那样,再给我一次机会。”
“若是说完这些话能让你好受一些,我也不介意听一听。”他道。
陆千凉执着的认为,沈言璟对于这世界的绝望是来自于自己,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了这一切沈言璟便会放弃离去,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逃不开那三个字。
她以为。
直到那人乘风而去的那一刻,她都还在错愕的望着他跃下山崖的背影,执拗的解释着那些她自以为能将人唤回来的话。
呼啸的风拂过沈言璟的鬓发,那一瞬间,他下落的速度被无限放大,单薄的身子像破碎的纸鸢一般落向层云,落向那深不可测的深渊。
束发的朱红色发带被风吹开,又被气流挤压着飞向陆千凉。她无力地伸着手,最终也只是握住了拿一根发带。
发带上还沾着他的血。
“沈言璟……”失魂落魄的人喃喃有声,那微不可查的声音,最终被呼啸的风声吞没,再难寻觅。
看吧,故人诚不欺我。破镜难圆,破镜果真难圆。
这世间万般愁苦从不等人,陆千凉缓缓阖上眼,将那根朱红色的发带系在腕上,纵身一跃……
……
这世间的光阴从不等人,日升月落,月落日升。
春花秋月,夏荷冬雪,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真理。能够改变的,也只是在这世间蹉跎而生的人罢了。
转眼便是三年。
“你家闺女怎么教育的!怎么可以随便打人!这么小便知道欺男霸女,日后可当心嫁不出去。”
“就是就是,一个小丫头不好好学习针线女工,学人家男孩子打架!都把我们家的娃打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