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这下是真的被她的无耻打败了。
几名弟子笑的肩膀直颤,却又不敢笑出声来,憋笑憋的辛苦。他实在看不下去陆千凉这般丢脸,又将她提了提:“你先起来,我们回去说。”
“你不生我气了?”陆千凉咬着下唇:“你说你不生气了我就起来。”
沈言璟忍无可忍!一把甩脱了陆千凉的手,想了想,又将人从地上拖了起来:“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陆千凉喜滋滋的跟着沈言璟回院子了,路过几名笑的颤抖不止的弟子,一立眼,瞬间转换成高冷矜贵的模样:“还不去练剑,站在这里做什么!明天考较你们的功课。”
几名弟子忙不迭的跑走了,想必不出今日,陆大小姐反差萌的事迹便会传遍这半个山头。
终于重新获得了夫君使用权的陆千凉心满意足的牵了沈言璟的手,这一次,沈言璟没有再将她甩开。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淡金色的夕阳暖洋洋的映照在人的身上,像是给人拢上了一层金色的壳子。
沈言璟回了院子便仰靠在了卧榻上闭目养神,他阖着眼 ,左侧脸颊上的浅白色伤疤却显得异常明显。
一道伤疤,从眼角直划到耳根,这皮肉被尖刀生生割裂的痛楚,也并非常人能够忍受的吧。
陆千凉半跪在他榻前,手掌掰过他的脸来,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你没擦药吧。”
沈言璟别过脸去:“叫人留留意一下京水和竹隐,我有些困了,让我睡一会儿。”
“言璟,我以前这般闹你的时候,你心中是怎样的感觉,我现在亦是如此。”陆千凉起身,回房取了药糕来,以指尖沾了些涂在他颊上的伤口上:“我想要去掉你脸上的伤,不是想自己心中并无愧疚,而是想你无所背负的过好未来的生活罢了。我知道你都能懂我的,所以我这样对你说。”
药泥带着些清香的气味,陆千凉盖好了盖子,随手放在一旁,手臂交叠着趴在了他的软榻旁。
“我知道,这些年你失去了很多,但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么?就像是你当年保护我的那样,让我来保护你。”陆千凉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颊边:“我知道你不爱听那种话,我保证,日后没有人再敢说了,好不好?”
“你别生我的气了,我们说好了再不吵架的,好不好?”陆千凉像是喃喃自语,却已经将姿态放的极低,让沈言璟来原谅她。
很多话,即便是不说出来,那些人的心中便不会想么?
或是说,在人前保护的很好,甚至是用武力威胁。一旦你不在的那一天,被护着的那个人还是要被推出去,承受狂风和暴雨?
沈言璟睁眼,恰看到陆千凉伏在自己的腰旁,指尖轻轻地扣着矮榻上的花纹。
他那模样,像极了受了委屈的猫儿,就像当年不被沈言璟待见的小黄。
沈言璟终是忍不住,伸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揉了揉。陆千凉立时雀跃起来,凑过去笑嘻嘻的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缩回到他的手底下藏着。
这姑娘,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惹的他生气,再轻而易举的将他哄好。
她所仰仗的,不过是沈言璟从来都不忍真的对她生气罢了。她一直都是有恃无恐的那个,有恃无恐的享受着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