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进棺材里,这话说给活人来听着实不吉利,可沈言璟却没什么忌讳。
他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说白了,现在在离阳王朝就是黑户。陆千凉在心里脑补了好一阵,这火芝既然在棺材里,她不会要去撅了自己亲夫君的棺材板儿吧。
画面太美,这着实有些不忍直视。
沈言璟伸手在一脸意淫的陆千凉头顶拍了一下:“喻姐姐昔年说过,那火芝是留给我保命的东西,我始终不解其意。而今再说起来,喻姐姐原来早在那么多年前就已经算到了我现在的处境。”
多少年前,失了父亲的小小国师与没了母妃的小小王爷蹲在一棵大树下,互相安慰。那对沈言璟来说,可能是一个无心之举。可对天生白发,受尽了同龄孩子排挤的喻姑息来说,却是制成她在国师这条路上走下去的一道曙光。
喻姑息天生便有计算人命格的能力,想是当年便算到了沈言璟会有走投无路的一日,便在皇宫之中对先帝与皇子下降,这才将那火芝养在了沈言璟的府邸里,指望着,沈言璟有朝一日用得上。
可她却没能算到,沈言璟用这火芝的那一天,早已经远离了离阳王朝的纷纷扰扰,避世在这一处深山老林之中。
人算不如天算啊。
沈言璟似乎又忆起了那个一身白蓝色绒锦袍,手执青龙木杖的高雅女子,她总是安静恬淡的,也总是与世无争的。
她曾说,她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害了两条生命。而今忆起那些话,方才透彻了其中的含义。
一生为善的国师,为了昔年一个帮助过自己的孩子,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伤害尚未出腹的婴儿。也难怪,喻姑息盲一目,却始终不敢告知外人原因。
沈言璟按着自己微有些发痛的太阳穴:“火芝是个好东西,这株药材不只有我,小皇帝也知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此时应该养在皇宫里。”
陆千凉一只手握拳在掌心上一敲,面上也有了三分喜色。
皇宫而已嘛,说来也不过是一座守卫的更严密一些的城池,她昔年闯过一次亦能全胜而归,这些年来她的功夫比之前只强不弱,想要再闯一次皇城,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她心中,闯皇城可比掘沈言璟的衣冠冢容易多了,至少在心灵上没有那么多的挑战。
若是叫人知道了陆千凉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想是要将陆千凉当成是疯子吧。
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也已经大致得知了火芝的下落,柯暮卿自然再没有在人家夫妻二人的闺房里待下去的兴致,索性转身离去。
陆千凉本身就是行动派,此时也是说干就干,直接伏在桌案上开始画皇宫的地形图了。
沈言璟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的丑字,好一阵才辩出了这是皇宫的平面图,不由得笑道:“你莫不是真的想再闯一次紫禁城吧。”
陆千凉咬着笔杆子:“放心吧,有一就有二,上一次都能全身而退,这一次便轻车熟路了吗。”
沈言璟轻轻一笑,没再说话。
这一声笑之中包含的意义甚是广泛,陆千凉转过身子,翻着白眼儿瞪着沈言璟:“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吗,你以为你们家的城防很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