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枯荣吧嗒着两片厚厚的已经塌下来的嘴唇,闭着眼睛说道。
“嘿嘿,我还没吃呢。”
“那怎么还一股子查理码头的螃蟹味儿!”枯荣大眼一睁,吓了王进一跳,原来这老头子的眼睛还能睁这么大啊!
本来王进还觉得自己有点儿理亏,后来一想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是查理码头的螃蟹!”
“……我去给你弄饭去。”枯荣合上了眼不再说话了。
凉亭里凉风习习,王进脱了外套,里面穿着一件衬衫,面前是一盆清粥和几碟小菜,待王进把盘子刷干净之后,陈林的谈话才正式开始。
“不好意思啊,鹰叔,肚子有些饿。”没有搭理枯荣在一旁嫌弃的眼神,不要脸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不碍事不碍事,陈某这次来就是为了跟你说一下后天的安排而已。”
在一番不正经之后,王进终于正经了下来,没有人知道,法门寺后院里的凉亭里,三个人正在商量着一件关系到美国华人黑道日后走向的一件大事。
关于洪门峰会以及香堂的事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不陌生,可以说现在华人黑道中,洪门是大哥中的大哥,而赖以维持其大哥地位的,洪门在世界各地设立的香堂则功不可没,其中洪门的前身就是曾经打着反清复明旗帜的反动人组织——天地会,只是到了后期,天地会渐渐分成了洪门青帮和白门三大组织,而也有说法就是洪门就是天地会,说法云云,在此不做考究,总之,洪门的势力很大,而且到了近代,洪门在推翻清政府的腐朽统治的斗争之中也出了大力,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由国父孙中山领导的致公党。
后期的洪门退出了大陆,主要在港台地区有所发展,其中尤以香港洪门最为兴盛,而且也保留着相对最原始的门规,除此之外,海外洪门的发展也相当迅速,1992年7月28日在美国举行第3届世界洪门恳亲大会,经来来自世界各地的100多位代表两天讨论,通过总会章程,宣告成立世界洪门总会,由此洪门在世界上确立了其地位。
“原来洪门这么厉害哟。”
听到王进这么说,陈林的脸上露出喜色。
“可是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王进话锋转的太快,一时让陈林不知如何是好。
“鹰叔,不就是对外宣布我当了这法门寺的主持嘛,你跟我扯那么远干嘛?”王进毫不在意地说道,语气里还有对陈林的不满。
“这……大师,难道,您还没有跟他说吗?”陈林回头看着枯荣说道。
嗯?王进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即又反应过来,枯荣这老小子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呃……这么嘛……王进哪,有些事情……”
“停!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想瞒着我把扶上位?”
“……你还饿吗?”
王进:“……”
把陈林打发走了之后,枯荣和王进坐下来好好谈了一番。
“你是不是洪门的人?”
“是。”
得到枯荣的回答之后,王进心里没有半点吃惊,因为自己早就已经猜到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给扯进来。
“那你……是什么地位?”
“坐堂大爷。”
王进歪着脑袋想了想,“你是大爷我信,坐堂是干什么的?”
“洪门之中,对辈分极为看重,共有内八堂外八堂十六堂,其中权利极重的人有正副二位龙头大爷,而坐堂大爷就在这二位之下。”枯荣和尚低着头说道,像是认错的小孩子一般。
“这么说,你地位还是很高的了。”王进渐渐听的有些入神,“你接着说。”
“美国华人中的洪门近年来接连遭到其他帮派的压制和打击,索性门中兄弟上下齐心才没有大的祸事发生,但是近一年来,越南帮和一些日本人掺合了进来,也想在美国占有一些立足之地,我洪门子弟经常受到其……”
“你是想让我接任你这坐堂大爷的位置?”
“是的。”
“不可能!”王进眯着的双眼投出一丝寒光,“我说过,对于黑帮,我永远不会触碰,在华夏是这样,在美国,也是如此,所以……你还是找别人吧。”
看王进起身欲走,枯荣不慌不忙地说道,“宗主,你知道为什么近年来美国会有这么多的动乱吗?”
“我没兴趣知道。”
“七星佛珠临世,必将会有大乱。”这短短的一句话,却让王进停下了脚步。
“据我所知,宗主也在寻找那佛珠吧,而且想要拿到的还不仅仅只有七颗佛珠,与其独自一人找的辛苦,倒不如走些捷径岂不更好?”
王进转过身来,又坐回到了自己刚才坐的石墩上。
“那玄女图属于道家的东西,我并清楚许多,但是对于佛珠,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早在清朝的时候,市井间就曾流传有‘七星佛珠定江山’之说,而那七星说的正是这七颗佛珠,相传反清复明人士如顾炎武王夫之等就曾试图寻到这七颗佛珠断其江山龙脉,后成立洪门就是为此。”
“你的意思是说……洪门内部早已经有了佛珠?”
“我什么也没有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毕竟洪门成立已久,虽然到后来时期目的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其中的原因还是有些可信的。宗主觉得呢?”
看到枯荣老和尚平静的脸色,王进就想给他两拳。
“总部的坐堂大爷有权利调查洪门的卷宗,而洪门总部就在这美国的檀香山,宗主可以仔细考虑其中利弊之后再作决定。”
王进低着头,托着下巴仔细考虑着枯荣的话,不过不像枯荣想的那样,王进考虑的是洪门内部的人有没有美妞可以泡,伙食好不好,檀香山有没有沙滩,沙滩上还有没有螃蟹,吃螃蟹吐骨头还要不要被罚款,罚款的话要罚多少,能不能少罚一点……
枯荣看着这个低头思考的少年,嘴角挂上了微笑。